靜靜對峙。
“你是誰?”
“我是這院裡的管事,老爺叫我老全。”
申北斗輕咳一聲,別過臉,對著院中的榕樹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鬼不依不饒,飄到申北斗眼前,還不忘貼心地來一句,“大人別害怕,我不會害大人的。”
申北斗無可奈何地瞧著那張嘴,欲哭無淚地道:“啊~本官知道,老全,本官時間有限,有話快說吧。”
“我聽說大人想替夫人翻案,夫人是被冤枉的,我知道。”老全呼呼地喘著氣,看來死的時候年歲已高,身體也不怎麼好才是。
“速速道來。”申北斗催促他,這地方陰氣太盛,他覺得有些頭暈,依據以往的經驗,約莫再撐上一會,他就該不省人事了。
“我家夫人同藥材行的馮老闆的夫人是表親,馮夫人去世時,她曾去弔唁,卻不想被馮老闆佔了便宜,而後被不斷要挾,夫人不得不從,有一日歸家途中被人劫持至後巷非禮,夫人奮力掙扎拉開了來人的面罩,竟是陳知府的公子陳彤,陳彤說夫人如若不從了他,就要將她和馮老闆的事告之世人,夫人不堪受辱,決心自我了斷,恰逢老爺外出販米,她打算見老爺最後一面再死,於是先寫下遺書交給了貼身小婢,令其在自己身死後交給老爺和知府大人,誰可知這小婢竟被陳彤買通,連夜將此事告訴了陳彤,接下來不知怎地,老爺在歸家的那天未回,居然……死在了外面——”忠僕悲聲道:“訊息傳來後,夫人倉促間將來龍去脈告予我知,她料到陳彤不會放過她,但她相信知府一定會還她一個清白,可她……”老全一張嘴哆嗦個不停,沒辦法說下去,申北斗見狀,連忙打斷,問:“那你是怎麼回事?”
“我死的糊塗啊!半夜起來如廁,見夫人的小婢子和幾個人抬著個東西往外走,黑漆漆看的不甚清楚,我怕丟了東西,開口喚了一聲,卻不想小婢身後的幾個壯漢圍上來將老漢我一頓好打,最後拿石頭將我砸死啦——”
“你說你家夫人是冤枉的,可裙子是怎麼回事?裙子上的布條怎麼會出現在王員外手中?難道是小婢偷出來的?”申北斗頭暈眼花,趁著沒暈倒在地,忙不迭地問。
“那不可能,夫人的箱子是陪嫁品,是福若祥做的,福若祥的箱子最是好,那個紋樣的箱子那些年賣出去了好多個,一個箱子一把鎖,鎖是由夫人親自保管的,直到下獄了才交給了陳知府——”老全的聲音有些飄忽,申北斗腿一軟踉蹌起來,房屋樓宇像是被絞起的抹布,全向著一個方向旋轉,最後,申北斗看了一眼天空,好多星星,陡然之間,黑了過去。
砰一聲——在一個血肉模糊的死鬼面前,申北斗終於暈了。
……
再醒來已是第三天早上了,申北斗一撩眼皮子,瞧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南斗,他靠在床柱上,一栽一栽地打著盹,申北斗見他可愛,忍不住拿起床邊的書想要逗逗他,剛一動作,就見那人睜了隻眼,不耐煩地道:“申老爺,你總算醒了?”
申北斗伸個懶腰,笑吟吟,“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今日已是四十一日。”
“還來得及,我要你幫我去找個人——”
“誰?”
“當年魯花的小婢,此事一定要保密。”
“好,還有呢?”
“查一下福若祥當年的賣出的箱子,尤其要跟他們要鑰匙,既然每一個箱子的鑰匙只有一把,福若祥那裡肯定存有備用的,這事也得保密,他們要是敢不給,就用尚方寶劍嚇唬嚇唬他們。”
“要是被認出是假的呢?”南斗道。申北斗臨行前死皮賴臉地跟寶慶帝要尚方寶劍,寶慶帝生怕他拿著劍直接把陳彤砍了,寧死不給,申北斗只得連哄帶騙地從六王的劍庫里弄了一把珠光寶氣的劍來冒充,南斗總覺得這是個欺君的事,可申北斗不在乎,成天介把尚方寶劍掛在嘴上顯擺,一副諒他人也不敢質疑的嘴臉。
“你就是給個針,說這是尚方寶劍,他們也不敢放個屁,也不想想本官什麼身份……不過,要保密,千萬不能讓陳彤知道。”
“嗯,還有呢?”南斗追問道。
“沒事了,就這兩件事。”
“你自己還有什麼事要做嗎?我一併做了好了。”
“這個不用你代勞,我要去宏遠樓吃花菇鴨掌。”
“……”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章
申北斗動身去見魯花的貼身小婢梅香,不,應該是水月大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