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斗叮囑道:“她的臉不太好看。”
申北斗不以為意:“還能醜的過鬼去?”
南斗欲言又止。
就這樣,閱鬼無數的申北斗瞅到水月大師第一眼時,一臉悲催地望向了南斗,這豈非是不太好看,簡直就是不堪入目,大大小小的刀口占據了整張臉,眼皮是翻的,嘴皮是翻的,鼻樑骨也錯了位,看得申北斗臉疼。
沉默了許久,申北斗端著水月大師遞過的茶,雖然面目可怖,但茶卻是極好的,申北斗邊飲邊道:“師太,你這臉是自己劃花的嗎?”只聽輕咳一聲,南斗的茶盞放下了,他牢牢盯著水月大師,生怕對方一茶壺砸得申北斗腦門開花。
“申大人好眼力,是貧尼自己劃花的。”
“我說呢,哪個歹人也不會如此細緻,劃得連本來面目都模糊如斯,師太,在下冒昧地問一句,師太可否是在躲避陳彤?”
“大人何出此言?”
“我雖不知道陳彤給了師太何種好處,但確實是師太在福若祥定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箱子,再將魯花的裙子偷出來放進後,換掉了她原本的箱子,待魯花下獄後,鑰匙被知府大人取走,陳彤趁勢換掉了鑰匙,便有了魯花的罪證,若我沒有猜錯,王員外是你和陳彤合謀害死的,當日,你穿著的,就是魯花的那條已不穿許久的紅衣裙,是麼?”
“施主說的沒錯。”水月大師渾濁的眼中掉下一滴清淚來,她連聲道:“阿彌陀佛——”
“師太,恕我直言,現在是佛也難救你了,今日已經是四十五天,兩日後,魯花的冤魂會破土而出,若鎮不住她,豫州城的人也不必要活,師太既然皈依佛門,還請師太憐惜眾生。”
“貧尼吃齋唸佛多年,曾試圖化解豫州之戾,但正如國師所言,魯花死的地方是豫州的地眼,一直吸引著豫州孤魂野鬼的怨氣,魯花被國師鎮住後,豫州有了幾年清靜的日子,四十七日現世的事情,貧尼也聽說了——”水月大師嘆了口氣,她長身而起,推開窗,望向一片靈山秀水,“說到底,此事也因貧尼而起,那一年,陳彤對貧尼說只要貧尼按著他說的去做,他就會娶貧尼,當年貧尼貪圖富貴,一念之差鑄成大錯,事情就是施主講的那樣,後來魯花她拼死也不願遂了陳彤的願,陳彤因愛生恨便害死了王員外,貧尼幫他栽贓陷害魯花之後,他將貧尼騙到僻靜之處,一刀捅在心口,所幸貧尼自小就比旁人特別些,心偏了那麼一兩寸,陳彤見已得手,洋洋得意地離開,而其下手因嫌掘土埋人麻煩,所以將貧尼扔進了河中,所幸被舟子所救,貧尼為躲避陳彤的追殺,便將臉剁爛避入空門,一直苟延殘喘守在豫州,只想為當日之錯懺悔。”
申北斗的後背泛起一股子涼氣,這水月大師的手段太狠了,世上應該沒幾個女人能像剁肉餡子似的剁完自己的臉後說起來還一副閒話家常的樣子。
“水月大師可願意出來指證陳彤?”
“貧尼願意,自施主說要重審魯花一案時,貧尼就已經下了這個決定。”
“那為何師太不來找在下?”
“陳彤善言辭,且手段刁滑,若施主連貧尼都尋不到,那也定然鬥不過陳彤,何況,貧尼不是也沒有逃走麼?”
申北斗嘿嘿兩聲,心道,都出家了還這麼多心思,可見其未出家前心計之深,若是自己尋不到她,活該死了,她都不會出來吧,說是什麼救豫州百姓,還不是恨陳彤恨到了極致,寧願擔著同夥的罪名也要拉他一起去死。
申北斗訕笑兩聲,“師太說的極是,不過在下想請師太喬裝住在驛站,如何?”
“施主是怕貧尼通風報信?”
“在下不相信任何人,”申北斗笑笑,“除了身邊這個。”
“好。”水月大師雙手合十,眉目安然,“一切有勞施主。”
“好說好說。”
……
陳彤覺得今晚府衙很不太平,夜風甚大,寒氣甚重,自入夜後就有嗚咽聲不斷傳來。
“老爺——”懷中的小妾顫顫發抖,她疑神疑鬼地環顧四周,抓著陳彤的前襟道:“老爺,坊間都說後天那個鬼就要出來了,老爺,我們走吧,這地方太可怕了。”
“怕什麼。”陳彤勾起小妾的下巴,親了親她的面頰,冷笑道:“人人都說豫州的知府活不久,本官不是很太平麼?再說了,活著的時候都鬥不過我,死了就長本事了不成?老爺倒想看看過了這麼多年,她成什麼樣了呢!”說罷,陳彤張揚地笑出聲來,他指著窗外的來回飄蕩的白影道:“呸——衰命鬼!本官瞧著呢!怎麼沒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