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一般聲音低沉渾厚許多。只是……』
花滿樓道:『只是你想不通霍天青為何不用真聲示人,而你也不願意去問?』
陸小鳳嘆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秘密,若是把這天下的秘密都知道了,恐怕我也活不久了。』
花滿樓停下腳步,靠在欄杆一側,道:『你不過是不想為難朋友罷了。你總說你是混蛋,我
卻覺得你是這天下最大的爛好人。』
陸小鳳看著他微翹的嘴角,慢慢說道:『那可未必。』
花滿樓道:『其實眼盲也有個好處,辨人全靠自己的感覺與面相無關。』
陸小鳳道:『那你猜霍天青是什麼樣的面相?』
花滿樓搖搖頭,道:『如果他是用腹吸術,我便不能透過聲音來描摹此人相貌了。不過,也
許“青衫客”這三個字形容他最合適不過。』
陸小鳳道:『我在未見過他之前,總覺得此人應該有著一副風流倜儻的好皮相。見過他之後,
才覺得這人的風度竟勝過相貌許多。』
花滿樓淺淺一笑:『那便是一個極有風骨的人,生了一副稀鬆平常的面孔。』
陸小鳳道:『我總覺得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悲歡喜樂,看不清他心裡的想法。』
花滿樓道:『但是,即使你未曾聽過他真正的聲音,未曾真正瞭解過他的想法,甚至連
他的相貌也不合你心意,你也把他作為朋友不是嗎?』
陸小鳳道:『朋友多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花滿樓輕嘆一聲,溫和的說道:『四條眉毛,你總是………』
後面的話他並未說出聲來,只是和陸小鳳對著一池風色佇立了許久。
亥時。
閻鐵珊哼著小曲兒回到臥房。只是這“南風之燻兮”一句還沒哼完,一道黑影從屋頂上躍下,三尺青峰直指他的咽喉。閻鐵珊雖然身形笨碩,動作卻靈巧異常。他錯開一步,一招百花錯拳撥開劍鋒,右手微曲,一記幻陰指朝黑影左右兩處血海穴襲去。黑影一個燕子三抄水躍上橫樑,避開了閻鐵珊的攻擊。
閻鐵珊嘿嘿一笑:『小美人兒,是誰派你來的!』
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老賊,受死吧!』
閻鐵珊一邊與少女纏鬥,一邊說道:『聽說老金鵬王有個女兒,今年也該與你這般年紀。只
是從未見過。嘖嘖,不過她的表姐從小可就,嘿嘿,滋味不錯。』
少女並未應聲,一劍刺向他心口下一寸三分,閻鐵珊又道:『乖乖!這地方可刺不得!小娘子,讓俺來好好伺候你!』
他突然化拳為掌,左手一記混元掌擊向少女的腹部,右手卻衝少女面門而去,似乎準備揭開少女的面罩。少女一個閃身,劍鋒衝閻鐵珊的雙目刺去。
閻鐵珊像是在跟小孩玩耍般,輕輕一躍,便躲開了攻擊,他調笑道:『他奶奶的!小娘子你這招不錯,不過找錯了人。不過,剛才那招燕子……』還未等他說完,一柄快劍已經將他穿透。他不可置信的扭過頭,只看到了臥房的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看著死不瞑目的閻鐵珊,嘆了口氣,道:『你只是知道的太多了。』
說罷,那人背過身去,說道:『你不該來找他麻煩,更不該使出那樣的招式。』
蒙面少女單膝跪地道:『我必須殺死此人為父報仇!請樓主恕我魯莽。』
那人一挑眉:『為父報仇?』
蒙面少女心中一緊:『是…還有表姐。』
那人突然回過身來,捏住她的下巴湊近自己,道:『在我面前,不要撒謊。』
說完,那人便快步離開了閻鐵珊的臥房。蒙面少女彷彿一下耗幹了全部力氣,癱軟的靠在門口,直到打更的人從外院經過。
三更天。月色疏朗。
陸小鳳坐在臥房裡,雙指敲著桌子。最後,他似是下定了決心般,走出了臥房。
他來到花滿樓的臥房門前,剛舉起手,門便吱呀一聲開了。眼前正是笑意盈盈的花滿樓。
花滿樓道:『聽腳步聲就知是你,這麼晚你又起了什麼心思?』
陸小鳳跨過門檻,轉身關上門道:『閻鐵珊說今晚給我送酒來的。』
花滿樓笑道:『原來是個酒鬼癮病發作了!』
陸小鳳道:『一個酒鬼深夜不去找個小店喝酒來找你,可算深情?』
花滿樓笑道:『我怕你是循著酒味過來的。』
陸小鳳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