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4)

西門吹雪道:『多謝。』

葉孤城道:『不必。』

二人走出府邸,行至半山腰,西門吹雪道:『這第一種是何物?』

葉孤城道:『雷公藤。』

西門吹雪道:『去望月峰。』

等二人爬上望月峰已是酉時,一輪上弦月掛在半空,明亮,澄澈。

西門吹雪走到一處懸崖邊,道:『雷公藤在此處。』

葉孤城往崖下一看,這雷公藤嵌在懸崖上的夾縫中,只有跳下懸崖才能取到。可這懸崖極為陡峭,幾乎沒有落腳點,縱是輕功極好的人稍有差池便會粉身碎骨。

他沉思了片刻,取下頭上的斗笠,走向懸崖邊。

身後西門吹雪突然道:『我拉你。』

這雷公藤生長的地方對於一人來說是難以靠近的,但若是兩人合力這距離卻剛剛好。葉孤城方才不是沒有想過讓西門吹雪助他一臂之力,只是他素來不喜求人或是與人產生生死的羈絆,而西門吹雪的性格較他有過之而無不及,思及此葉孤城便斷了向他求助的念頭。沒想到西門吹雪卻主動提出,葉孤城看著他的面龐,在一地清輝的映襯下,似乎流動著淡淡的溫情。

他點頭:『那便有勞了。』

他躍下懸崖,一隻手抓住西門吹雪,一隻手將峭壁縫中的雷公藤摘了下來。而後他一腳踏上懸崖右壁,一個騰躍,回到了崖上。西門吹雪松開了手,轉身向望月峰上的一間茅屋走去。

葉孤城看著漫天的星辰,思緒漸遠,他一生以誠於劍為信念,人事於他是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可是今日,他卻有了些想不透的情緒。也罷,他轉身向茅屋走去,想不透便不想,惟有劍道,才是他的最終歸宿。

走進茅屋,西門吹雪已經燃起了一堆篝火,斗笠和蓑衣掛在一旁。他道:『今日便在此歇息一日,明日再找別的材料吧。』

葉孤城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脫下蓑衣和斗笠,道:『也好。』

西門吹雪不作聲地站起身,走到茅屋的一腳,蹲□去挖了片刻,取出兩罈陳年花雕來。

葉孤城道:『想不到此處還有這等玄機。』

西門吹雪道:『習慣在此處備酒罷了。』

葉孤城道:『你常來此?』

西門吹雪道:『我七歲學劍,七年有成,至今未遇敵手。』

抱起一罈酒飲了一口,他又道:『最常來此處練劍。此處令人心靜。』

葉孤城道:『確是好地方。』

西門吹雪道:『你認為這世上什麼最美?』

葉孤城道:『極致的劍法。』

西門吹雪道:『我卻覺得人死亡時綻放的血花是這世上最美的東西。』

葉孤城道:『你將殺人視為一件極為神聖的事情罷。』

西門吹雪道:『旁人總不懂欣賞這種美。』

他說此話時,帶著極為傲氣的神態,凝視著屋外的白月光。

葉孤城道:『高處不勝寒罷……你道劍的精義在何?』

西門吹雪道:『在人。』

葉孤城道:『於是你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

西門吹雪道:『我只知劍誠於人。』

葉孤城道:『學劍的人只該誠於劍,不該誠於人。』

西門吹雪不再說話,話已說盡。

半晌,葉孤城道:『休息吧。』

他取下烘乾的蓑衣,遞給西門吹雪。而西門吹雪渾然未覺,似乎正凝神看著窗外的月影。忽的,西門吹雪覺得自己被一股溫暖的氣息罩住,雙肩已經搭上還有火焰餘溫的蓑衣。那邊的葉孤城已經取下另一件,搭在自己身上,側過身睡下了。

西門吹雪看著葉孤城的側影,想著他剛才的話語。他緊了緊身上的蓑衣,走到屋外,在一塊巨石旁,刻下四句詩。刻完,他仰頭凝視了月色片刻,朗月當空,繁星閃爍,他轉身回到了屋裡。

三更天,幾朵雲彩飄過,略略遮住了月牙,銀輝在石上投出一片陰影,上面的字遒勁有力,似乎是生長在石上般:

『從來天涯一孤客,

卻逢九州掃葉人。

多情何必南山月,

暮雲開處盡空城。』

……

清晨,西門吹雪睜開眼,便見葉孤城背對著他,正擦拭著巨闕劍,而自己身上蓋著兩層蓑衣。他面色稍稍柔和了些,掀開蓑衣站了起來。

葉孤城回頭道:『起了?』

西門吹雪道:『恩。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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