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司空摘星勉力笑了笑,眼底的神情篤定無比。
那神色陸堯最是認得,就好像是陸小鳳不見了的那一瞬;自己整個人都有些魂魄出竅的感覺;那些時間裡他都是什麼都不識得的;只剩下滿心的報復之意。
然而那只是一片水波,他們真正需要找到的,還是機關後頭的人。
“只會用鬼蜮伎倆,說明應當也是上不得檯面的。”祁明遠如是道;神色凝重。
“沒錯;”陸堯接了過去:“如若是真刀真槍比試一番,想必也會不戰而敗。”
楚辭朝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他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宮九猶豫了片刻,索性直接將手指搭上了楚辭朝的肩膀:“怎麼?”
他的聲線依舊是那種清清涼涼的意思,聽起來帶著三分肆意七分關切,落定在楚辭朝的耳畔卻是含笑的:“無妨,我只是有些不解,為何鎮西王世子要費盡心力將我們都困在這裡?如若是我們人數再多上一些,對於他應當是不利的。”
楚辭朝的語聲溫溫,卻是讓氣氛同樣陷入沉思。
只因為他說的沒錯,任何一個人都不該想要將他們集合在一起,畢竟無論是楚辭朝的醫術也好,祁明遠對於皇上的影響也罷,又或者是陸小鳳或是司空摘星的功夫。
將他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對於任何一個人而言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事情,更何況這裡頭還牽涉著他的逼宮陰謀。
沒有人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那麼為什麼?
鎮西王世子究竟是意圖何為?
這是每個人心底籠罩上的陰霾。
然而這裡頭心思最沉重的就是司空摘星,他慢慢握緊了拳頭又輕輕鬆開,卻到底還是掩飾不住心底的焦慮。
郭擎天是個笨蛋缺心眼,他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饒是裝作一副情聖的模樣,到底也掩飾不住他不懂得如何表示真心的內在,這些司空摘星都明白,也經常被這人弄得哭笑不得。
被郭擎天拉著跑找熱鬧的時候,心底卻也不是沒有一點煩厭的。
可是無論是如何,司空摘星還是跟來了,就好像郭擎天這種人身上本身就帶著一種讓人著迷的特質,幾乎忍不住要跟上他的步伐。
他是個矛盾的人。
然而這樣矛盾的一個人,卻也會在司空摘星說出分手時表現得茫然無措,也會在危險來臨的一瞬間習慣性地將自己推到身後……
就好像是被莫名地纏住了一般,司空摘星苦笑,卻是無能為力只能沉陷。
“我們要去機關的中心,”宮九如是道,接過楚辭朝遞過來的地圖示意:“這地方就是機關的最外圈,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
楚辭朝忽然開口道:“不需要了。”
眾人一起抬起頭,就看到旁邊已經密密麻麻地被圍了起來。
這些東西是人死後煉成的,也正是因此,他們沒有氣息,沒有意識。
饒是在場的人各個武功高強,卻也沒有一人看清了他們的來路,這些傀儡就是之前在那墓園上所見的一眾人,他們有的手裡拿著刀槍,更有甚者竟是拿著一把鋤頭,顯然是突然接到了命令便趕往了這裡。
然而沒有區別的是,每個人的眼底都是閃爍著詭異的紅光,看起來就像是要把在場的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他們是死的,沒錯吧?”陸堯忽然問道。
陸小鳳嘆了口氣:“被煉成傀儡,即便從前是活的,此時也斷斷沒有救了。”
四周逼仄的走廊慢慢褪去,連著前番見到的水流一起,慢慢褪變成為廣闊無邊的空場,而這空場中對峙的人只剩下陸小鳳、陸堯一眾人,和對面的萬千傀儡。
半晌,從傀儡中慢慢散開了一條道,鎮西王世子身穿盔甲慢慢走了出來,他的神情是無比的傲然,就好像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一般,而他的眼底也是鄙夷而厭惡的:“你們到底還是來了。”
陸堯眉心微微蹙起:“我們早就來了。”
“不,來到我的領地,這是你們自尋死路,”鎮西王世子忽然笑道,他看向旁邊的宮九:“你也來了。”
“孤一直以為,你應當會長點記性。”宮九閒閒道,他的眼底寒涼,卻有種不容辯駁的威懾感。
鎮西王世子笑了:“這場饗宴我本是要留給那無能的皇上,既然你們都到了這裡,不如就作為給你們的見面禮。”
“郭擎天呢?”司空摘星忽然問道。
鎮西王世子微微一怔,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