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驟然笑了出來,他的笑意狂妄而肆意:“呵……你們居然把他弄丟了,那敢情好,這人我要定了。”
司空摘星面上沉怒,陸小鳳認識他那麼久,竟是第一次見他發了這麼大的火。
他將手中的東西微微一送,竟是直接逼到了鎮西王世子的喉間。
這動作太快,快的讓人反應不及,只可惜下一秒鎮西王世子的神情卻是驀地詭譎起來。陸小鳳見狀便和陸堯一左一右伸手徑自將司空摘星往後狠狠一扯,目光盡處,是鎮西王世子忽然化成飛灰的身體。
又一次從眾人眼前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宮九,”陸小鳳忽然問道:“這個把戲你知道麼?”
宮九絲毫沒有理人一下的覺悟,最後還是楚辭朝伸手輕輕拽了拽宮九的衣裳,面上有些無奈地問:“知道麼?”
“很明顯,”宮九饒是心底不願,到底還是冷聲道:“他將傀儡之術用到了自己身上,想到之前他對鎮西王做的事,這應當不難理解。”
宮九說的容易,卻是讓在場的人盡數泛起冷意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會有人喪心病狂到直接將自己培養成了一個傀儡。
“我從古籍上見過,在將自己製成傀儡之後,武功會變得高強,然而那不過是十年左右的事情,一旦時限過了,整個人就會變成行屍走肉,沒有思想,連動作都不能自已。”楚辭朝面色凝重。
陸堯沉默良久,忽然問道:“那麼之前他為何不直接殺了我們?”
在狹路相逢的那一瞬,倘若鎮西王世子真的已經將傀儡之術練成了,想必將他們幾個殺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祁明遠接了過去,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上的劍:“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那時還有現下,他的傀儡之術並沒有完全煉成,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他拖延時間之時殺了他。”
“不除此子,後患無窮。”楚辭朝寒聲道。
宮九看了一眼楚辭朝,眼底似乎是有著些許看不分明的意思,他偏過頭去,低低地笑了。
為首的傀儡仰天長嘯一聲,然後舉起了手中的刀劍。
一觸即發。
然而此時的郭擎天卻是將要被逼瘋了。
他的眼前盡是血紅,一片一片的血紅,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將他整個人捆縛在裡頭。
那是一種讓人逃之不及的殷紅,像是血的顏色。
而郭擎天就不得已地站在中間,聽到了一句一句幾乎是叩在心上的話——
“孽畜!”
這是一聲沉喝,聽上去有些震怒。
而這樣的一句話直觀地反映到郭擎天心底,就變成一口血生生哽在喉間,是如此的不是滋味。
可是呵斥仍然繼續著:“即便你不能成為朱翊鈞那樣的良才,至少也不要給王府丟人現眼!”那個聲音依然繼續著,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然而郭擎天聽到自己開口了:“父王!”聲音有些青澀,卻是飽含著希望。
一巴掌狠狠糊在跪著的自己臉上,帶著一種貫天徹地的力道,風聲很大,從耳邊呼嘯而過,那一瞬間郭擎天覺得自己要盲了。
“父王……”這次是低沉的,帶著些許哭腔。
“滾出去,和你那個賤母一起滾出去!”失望的,沉冷的語氣。
郭擎天只覺得自己在門外跪了很久很久,幾乎是要將腿跪折了那麼久,然而大門依舊沒有開啟過。
再一次天旋地轉過後,他看到之前呵斥痛罵自己的那人就站在籠子裡頭,而自己則是站在外面拿著一根鞭子,臉上含笑問道:“父王,你可認我?”
“孽……畜……!”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答案,裡頭的人喉頭染血。
郭擎天聽到自己在笑,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笑:“你既是一直信著那朱翊鈞,那麼這一次該輪到你了,你負責去給他傳信如何?嗯,父王?”
他看到自己將一枚藥丸狠狠塞進了面前老王爺的喉間,面上依舊帶著那副恨之入骨的笑。
那老王爺嗆咳半晌,卻不敵自己手指間的力氣,將那枚藥丸狠狠塞進了那人的喉中,沒理會他撕心裂肺的嗆咳。
“這一次就勞煩父王了。”郭擎天聽到自己在笑,卻忽然覺得頭疼如絞。
“這就是你,而你就是我。”耳邊響徹了一個人的聲音。
“你將忘記所有的一切,你就是我,你就是鎮西王世子,之前的記憶全數都是你的記憶,你將要和我融為一體。”有什麼聲音在響徹大腦,他聽得到,卻是緊緊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