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挪屁股。
沈浪似乎連看都沒看王憐花一眼,卻及時側了側身子,讓了個上風方向的位置給他,隨口答道:“沒想到這扁毛畜生還會記仇,不過正好,半邊天這次真叫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賠了水壺又送鷹。”
王憐花之前喝下幾口鷹血,此刻睡了一下,喉口泛腥。正含了口水在嘴裡,享受久違的滿口清爽,聽了他最後這句俏皮話,掙扎著勉強將水嚥下,放聲大笑起來。
沈浪也笑起來,不知是也覺出了自己那句話實在有趣,還是被王憐花嗆得紅著眼還忙著要笑的狼狽逗樂。兩人之前似有似無的那點尷尬也隨著笑聲煙消雲散。至於某人千年難得的一時衝動,不知這若無其事,還能裝到幾時?
王憐花自從摸到了沈浪心思的那一刻起,便有些有恃無恐起來:“以沈浪的聰明,第一次還可以逃避裝傻,再來幾次,看他還裝不裝的下去!”越想心裡越高興,誇張的湊到火前,閉起眼,深吸一口氣:“餓了。不是說能吃了麼?”
沈浪微微一笑,將劍翻了個身,遞到王憐花面前:“小心燙。”
王憐花眉開眼笑的把那塊垂涎了很久的肉從劍身上褪下來,捧在手裡呼呼的吹。
沙漠的黃昏頗為陰冷,離了火,很快就不燙了。可王憐花才興高采烈的咬了一口,立刻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高興的勁頭無影無蹤不說,整張臉上,除了眉頭還能皺外,其他地方連肌肉都被這難吃的肉刺激的僵硬了。
沒水清洗,也就沒去內臟,看似極大的一頭鷹,其實真正能入口的也沒幾塊肉,而且還都是又粗又糙,還帶著極衝的腥味,又沒有烹調作料,幾乎激的他立刻吐出來。狠狠地吸了口氣,強自壓下反胃,硬生生將嘴裡撕咬下的鷹肉囫圇吞下。他這輩子都沒吃過那麼難吃的肉,可再難吃,這也是目前他們恢復體力的唯一選擇。
沈浪見他一副慷慨赴死般的表情,失笑之餘也不禁有些動容:“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品得了精緻的牡丹燕菜並不稀奇,還能嚥下糟糠般的粗食,能屈能伸能做到如此地步,也不容易了。難怪連快活王也要贊他是個人物。”哪裡像他,自幼四處飄零,吃苦吃慣了。
王憐花猛然一口噎在喉間,連伸了幾次脖子也沒嚥下去,手忙腳亂的往胸口一通猛拍。
沈浪及時遞上水囊,王憐花一把抓住往嘴裡猛灌一口清水,這才順了氣。
“你休息一下,我來守著。”好不容易把那隻扁毛畜生解決掉,枯樹枝升起的火堆也燃到了盡頭。天色已暗,越發冷起來,相比白天火爐般的地獄之境,此刻好似漸漸跌入冰窟。王憐花剛剛睡了會兒,精神不錯。
“我沒事……”沈浪站起身,踢了踢火灰。
“既然是兩個人,自然不會要你一個人撐著。”王憐花解下外袍,往沈浪身上一扔。
半邊天既然能放鷹找到他們,足夠說明他們的行蹤完全落在他的掌握之中。沙漠茫茫,對他們來講,這一處和那一處根本看不出分別來,一旦入夜,武功再高,應對變故的反應力難免會降低。而半邊天縱橫沙漠多年,對這一帶卻很是熟悉。如此深夜,如此狡猾狠毒的半邊天又怎會放棄偷施暗算?
然而,到了這時候,他們也在等半邊天主動找上門來,與其不知道前路往何方,還不如以逸待勞,讓半邊天跟著他們走,他們至少還能見招拆招。拖得越久,越有可能從中找出破綻。
所以,他們要趁天完全黑下來前,抓緊時間養精蓄銳,才好應付接下來的變故。剛剛水囊入手還是沉甸甸的,顯然剛剛他睡著的時候,沈浪並沒有喝多少。而王憐花心知他體力的消耗絕不少,更需要好好休息。
“我都不跟你爭了,你還逞什麼強?”見沈浪還是沒反應,他又沒好氣的補充了一句。全然不記得自己第一次守夜的不靠譜將一干人害的被活生生曬了大半天。
“那好。有勞王兄。”沈浪見他沒有自省的意思,估摸著這時若是提起被白飛飛暗算的事,這小魔王準要鬧起來。微微一頓,也就不再堅持,把衣服披到身上,沿著沙丘走了幾步,挑了個位置坐下來,抱著劍合上了眼。
王憐花鬆了口氣,將心思放到周圍的動靜上。
沒了說話聲的沙漠寂靜的可怕,只有風吹過沙子發出的輕微沙沙聲,叫人心裡平白不安起來。王憐花回頭看了沈浪一眼。昏暗中半靠著劍的身影,筆挺的背脊好似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像,只要他在那裡,就有一股穩如中流砥柱的氣勢,讓人莫名的安定下來。
“終究是我累了你。”剛轉開頭,就聽到沈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