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師父”這兩個字對於他早就是另一個有時笑得像只狐狸有時又很威嚴慈愛的男人的樣子……然而心裡只要觸及到關於雪山上的一草一木,便如同空了一塊,疼得發緊。
正在此時,柚希伸出雙手,開口說道:“大家靜一靜。”
柚希的聲音陡然變得沉穩而嚴肅,還在鬧騰地鬥星門主人都霎時安靜了下來,垂頭肅容道:“謹聽門主吩咐。”
凰稀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屬於一門之主的氣魄。他抬眼看向柚希,卻發現對方也正在凝視著自己,眼底光芒閃爍。
凰稀只聽柚希一字一句地說道:“鬥星門弟子聽令,柚希禮音以門主身份宣佈,即日起以凰稀要為二門主,共領門內事務。”
說完,柚希忽然拉過凰稀的手。
一陣冰涼的觸感,凰稀愣愣地看著掌心多出來的一枚流淌著墨色暈光的古樸戒指。
抬眼,是柚希燦爛無匹的笑臉,和伸出的右手拇指上同樣款式一模一樣的指環。
“星曜之戒,象徵著鬥星門門主之責。如今一分為二,從此往後,凡我門人,見你如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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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青樓可以藏龍臥虎 。。。
從雪山離開後,紅根據原先的約定,帶著大湖去找安蘭。然而安蘭已經退位,按照她的性子可能迫不及待雲遊四海去了,紅只好先領大湖會鬥星門總門所在的地方——堇花大陸偏西的舞安城。
短短几天時間從北部的雪山策馬趕到舞安城,紅和大湖都難掩倦色。尤其是因為兩人更怕引起旋花宮人的注意,雖然一路上都有修修客棧幫忙掩護,但白日趕路時兩人都儘量選擇了偏僻的山野小道。因為覺得過度的偽裝反而可能顯得突兀,紅和大湖都既沒有戴斗笠也沒有易容,只是大湖換回了女裝。
其實大湖本來仍想扮作男子,但事實上當她從雪山下來找到小紅的時候,發現包裹裡的男裝全部不見了。
某人只撇嘴聳肩吐出兩個字:“丟了。”一副反正你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大湖氣歸氣,但也確實不好發作。轉念一想,考慮到某個抓住一切可趁之機黏在她身上的牛皮糖,女裝雖不方便但總比被人當成斷袖的好。
所以現在大湖穿著一身乾淨利落的裙裝,腰間的軟劍恰好被同樣是湖綠色的衣物遮掩了起來,長髮簡單挽起,整個人秀婉而不失英氣。雖然疲憊,但是她趕路之餘眼神老忍不住瞟向與她並騎的靛衣青年。
紅因為長時間騎馬而腿上隱隱作痛,但是這些他都並沒有在意。這幾天他常常陷入發呆沉思的狀態,心底總有一個熟悉的背影在飄來飄去,時而那個背影又變成一個潦草狂亂的殺氣騰騰的字眼。不知何故,他並沒有把那天遇見夢乃的事告訴大湖,只是把夢乃留給他的紙條和那無意中扯下來的一小部分袖子一同收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貼身放在懷裡。他始終都在思索,夢乃留的那個殺字,究竟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是想警告旋花宮的人想置他們於死地?
還是想表達……他想殺了旋花宮的人為彩海報仇?
前者不用夢乃說紅自然心知肚明並且已做好應對的準備,而後者……紅實在不敢去想,完全不會武功的夢乃貿貿然找上旋花宮的人會是什麼後果。自從那日竹林一戰,每每午夜夢迴,想起那個外邊純潔無暇實則心狠手辣的白髮女子,紅就會渾身冷汗地驚醒。因為到夢的最後,他總是忍不住想象彩海最後的慘狀……而當畫面轉化成另一個熟悉的總是笑語晏晏的男子變成同樣一具冰冷而破碎的屍體躺在自己面前,紅就不僅僅是懊悔和憤怒了,而是整顆心都被置入冰窖,鋪天蓋地的絕望和刺骨的涼。
聖夏……你千萬不要衝動啊。紅只能在心底默默期盼著。他實在不想失去夢乃……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同門師兄弟,他的唯一的摯友,也是最重要的人之一。
但是夢乃似乎在躲著他。這個傢伙,如果不想見他,那大概一切尋找都是徒勞無功。紅苦笑著,無論如何,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帶著大湖回鬥星門再說。
“現在我們去哪裡?”耳邊傳來女子的嗓音,紅像是一下子自夢魘中驚醒,注意到大湖含著關切的目光,紅又覺得心底稍稍回暖。
“你現在的表情……很白痴。”實在看不下去某人一臉傻笑,大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是因為你在關心我,妾身終於感覺到郎心不再似鐵了。”紅誇張地做了一個捧心的姿勢,眼看著嘴巴都快得意地咧到耳邊了。
大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