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惡寒,跟小紅在一起越久,似乎她的神經也被磨練地愈發強韌起來。她強行把話題扭回正道:“你們鬥星門到底在哪呢?”
“是啊,在哪兒呢?”紅咕噥了一句,在袖口暗袋裡掏掏掏,好一陣鼓搗之後大吼一聲,“找到了!”
大湖順著紅的手看去,發現那是一個破舊的羅盤一般的物事,只是細細看去,盤的邊緣綴著一些精巧的暗格和蠅頭小字,當下詫異道:“你掏個古董出來幹嘛?”
紅沒有回答,只是神秘一笑,接下來便開始唸唸有詞,似是在唸叨著什麼天干地支時辰方位星圖之類,語速極快,讓大湖完全摸不到頭緒。
忽然只聽得紅抬頭說道:“就是這兒了。”說完便放下羅盤,策馬向舞安城的西南角行去。大湖雖然心中一片迷茫,但還是立刻跟了上去。
等到兩人停下馬,站在一處繡樓高閣面前,紅已然可以感受到從大湖身上傳來的陣陣煞氣和怒意。
“紅你是不是想找死好歹是大白天現在帶我來青樓是!想!幹!嘛!”大湖從牙縫裡低吼著,她身為女子又是有著良好教養的女子,對這種煙花之地自然是極度排斥。
近距離承受著從大湖身上飆升的怒氣,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我……那個……帶你回……鬥星門……”說到後來聲音開始越來越小,紅開始暗暗埋怨那誰誰原來的門主現在的前門主的惡趣味真是害慘了他……
在大湖滿臉不信的目光下,紅硬著頭皮又拿出羅盤重新算了算,事實證明紅引以為豪的算術從未出錯,常年變換的鬥星門總門,今時今日的的確確是在這個名為“花舞樓”的勾欄之內。
大湖又瞪了紅一眼,氣鼓鼓地率先向門內走去。
小紅收起羅盤縮了口氣,趕緊顛顛地跟在自家老大後邊。
此時已近傍晚,花舞樓也明顯正處在最人聲鼎沸的時段,到處都是觥籌交錯和浪語嬌笑。大湖強忍著空氣中刺鼻的香粉氣味,一個勁地往裡邊衝,但是很快便被攔了下來。
“原來還道是來了位俊秀小哥,沒想到是個小美人兒啊。”明顯老鴇打扮的女子拿著羅帕吃吃笑了起來,像是惋惜般搖了搖頭,“小女娃子逛什麼勾欄,就算好奇也換個男裝再來呀?”
大湖氣得無語,正要發作,卻看到紅正從背後趕過來,便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此時老鴇也看到了大湖身後的紅,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般眼睛一亮,“這位小哥真是好相貌,看這通身氣派,嘖嘖……”
紅盯著老鴇看了一會兒,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心裡想著還好不是那個女人抽風客串,四下看了看,狀似無意地隨口問道:“貪狼何在?”
風韻猶存的女子羅帕半掩的眉眼裡似是有精光閃過,瞬間又淹沒無痕,又朝著紅跑了一個媚眼,便一甩帕子大聲喊道:“女兒們,還不快來伺候貴客~”
紅正欲推阻,卻見老鴇搖身一扭已向樓上走去,連忙想抬腳跟上,下一秒卻被一群軟玉溫香淹沒。一群穿著明豔姿容俏麗的女子把紅圍了起來,一個個嬌聲笑著推搡著紅。紅無奈只能眼睜睜看著大湖頭也不回腰背筆直地跟著老鴇走了,剛想起身去追,腰帶偏生又被身後女子玉手扯住,胳膊也被柔軟的肢體牢牢纏住,對著一群弱女子,紅又不忍使用蠻力,一時半會還真是掙脫不得……
等紅好不容易擺脫了香豔的糾纏,大湖早就不見了蹤影。也顧不上掩飾,紅三下兩下便躍上了閣樓的二層,一間一間客房細細搜去,最後停在了一寫著“魁首”二字的房間門口。深呼吸了一下,紅推門而入。
房裡不再滿是鶯聲燕語和絲竹之聲,安靜得很。比剛才樓下的女子更要美上幾分的幾名女子正圍著坐在桌子中央的一個人。
那人斜斜地倚在背後的寬椅之上,繡著藍色雲紋的青碧色桑蠶絲外袍罩著裡邊鬆鬆垮垮的白色長衫,極長的黑髮沒有束冠,只是隨意地披散在腦後,其中一縷正在被身側的一名女子握在手裡把玩著。那人全身散發著通透而閒適的氣質,乍一眼看過去既有女子的嫵媚,又有男子的瀟灑。看到紅進來,那人也沒有變換姿勢,就著手裡的美酒喝了一口,挑眉幽幽說道:“你小子也知道回來了?”
紅糾結了一下,勉強行了個禮:“紅見過……太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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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似是故人來 。。。
安蘭放下酒杯,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雙眼一瞬不瞬地直盯著紅。
紅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聯想到這位太師父對他從小玩弄到大的經歷,不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