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你不認得我?”
意琦行胡亂發招之際聽聞此言,卻是周身一怔,繼而滿面焦灼躊躇之意,卻停下手中動作,似是飽受煎熬之狀,單膝跪地伸手捂在耳邊胡亂搖頭片刻,到底將頭一垂,似是陷入沉眠。
樓至此時方鬆了一口氣,戒備著上前扶住跪地之人,扶他端坐地上,收斂自己周身佛氣,只將普通習武之人的真氣緩緩度入他背心之上。
半晌方聽得那人緩上一口氣道:“此番是我連累了你,你把我交出去,我自然有法子應付他。”樓至聽聞此言,便知是王跡的魂魄復又佔了上風,暫時壓抑住意琦行一魂一魄,不由長吁一口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
那王跡低頭輕笑一聲道:“此生能再聽你如此喚我,死不足惜。”樓至聽聞此言,便知他的魂魄沉眠之中,果然聽聞兩人相戀之時的愛語便衝破封印甦醒過來,一時心內五味雜陳,沉吟片刻道:“方才那黃門令可有傷了你?”王跡搖頭道:“我不十分記得,只覺聽聞你當時決絕之言,我一時心下茫然,只覺頭痛欲裂,便知那意琦行的魂魄因我心思激盪,見有機可乘,意欲反撲,我唯恐在皇城之內給他佔據此身,連累你要出亂子,便從天衣閣中一躍而出。誰知強提一口真氣施展輕功之際,便漸漸迷茫起來,想是當時軀殼便被逐漸接管,只覺身子不聽使喚,又聽得身後有人追逐叫喊之聲,心裡知道壞了事,卻已經無法作為。”
樓至聽聞此言,便知是自己一番絕情話語傷了他的心思,才給那意琦行有此逆襲,又見他如今狼狽模樣,只為來見自己一面,卻在皇城之中被人追殺重傷,不由心中愧疚憐惜,竟一時將息不得,默默滾下淚來。
王跡見他哭泣,伸手意欲為他展去腮邊淚痕,卻見自己滿手血跡,想是方才給那黃門令追殺之際所受傷痕,不由手舉到一半,訕訕放了下來。樓至見此情形,也顧不得難過,連忙撕開他衣襟一瞧,只見一道劍氣竟然深入肺腑,不由觸目驚心失口言道:“怎的這樣狠!”那王跡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倒是心下一暖笑道:“你可有心疼我嗎?”
樓至聽聞此言登時冷下臉來不言語,王跡連忙隱忍疼痛陪笑道:“是我一時糊塗衝撞了你,請別見怪。”樓至此時意欲與他惱了,又見他為了自己受此重創,只得嘆了口氣道:“也罷,是我前世欠了你的,說不得掙命還你罷了,只是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肯助你脫出皇城。”
王跡點頭道:“你我相識以來,我可有拂過你的意思,自然凡事都依你。”樓至點頭道:“我要你斷了念頭,你可能依我?”王跡聞言笑道:“倒不如你把我交出去何等乾淨,既斷了彼此心思,也好對他有個交代。”
樓至聽聞此言心下怒意橫生,伸手便摑了王跡一個耳光恨恨道:“你這個無賴!”王跡並無防備,給他打得口吐硃紅,卻也不惱,只是搖頭苦笑。樓至見狀伸手提起王跡的衣領,王跡見狀只道他又要出手相傷,不由任命地閉上眼睛,卻覺唇邊一熱,原是樓至低頭吻上了自己的雙唇。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樓兒與前夫會發生怎樣的故事呢~本條線索後有喪屍慎入~
第百十三回
極樂咒情鎖深宮;大宗師巧言令色
王跡見狀雖然驚訝,卻也未敢放肆,只得眯起雙眼任憑樓至親吻;但覺他唇形顫動之際,卻不似情人之間繾綣之意,倒像是在唸動些什麼;想到此處神識竟倏忽清澈起來;只覺自己來到一個遍地曇花的所在,花叢中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年正在含笑望著自己;見他前來,臉上微微一紅,竟似無瑕月色染上夜豔桃花一般,王跡此時心神盪漾;只覺自己又得到了當日那個純潔無瑕,一心愛慕自己的孩子,不由心中一動伸手將他攬在懷中道:“原來你一直在此處?”
那少年聽他問話,噗嗤一笑道:“我還能去哪兒?只是你許久不來,我在此處寂寞得很。”說罷柔順地靠在王跡懷中,王跡此時如墜夢中,只覺自己原本生涯如此,遂俯身將那少年壓在曇花叢中,深深看他絕色姿容道:“樓至……”那少年雖然滿面羞澀委屈之意,倒也十分心折,含羞攬住他的脖子,低低地喚了一聲“天……”,便別過臉去不肯與他相對。
王跡見了心上人含羞帶怯的媚態,不禁難掩情潮,伸手摘取了一朵曇花斜插在樓至的鬢角笑道:“雖然不是女孩兒,卻這般容貌人品,世上鍾靈毓秀竟給你一人佔去,端的不公道。”樓至聽他讚美自己之際還不忘奚落兩句,不由蹙起眉頭不依道:“沒得在這裡說風涼話,鍾靈毓秀給我佔去,還不是便宜了你,旁人又看不見我的身子……”說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