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頭髮的人的合影。大哥的臉上一副乾巴巴的神情,也看不出來是在高興還是不高興,反而是他身邊那個橘黃色頭髮的少年,笑得比什麼都開心,咧著嘴,好似天底下沒有任何能叫他不高興的東西。
是他的朋友吧?
少年這麼想著,偷偷瞧了眼男子,卻見他盯著那照片許久,不自覺用指頭揩去灰塵,這才又放進自己衣服裡層的口袋裡。
而當他的手伸出來的時候,他的眼中有些凝重。
男子喜歡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麼,又不想讓人看見他的表情。只是他此時心中一定有萬般的傷痛。
“阿木,今天晚上的飯叫媽媽多做一點。”
“不用了。”
男子這麼說著,看了他們一眼,道:“謝謝你們。”
話落,他從身上摸出了一把銀幣放到了姐弟倆的眼前:“謝謝替我修了相框。”
看著那些錢幣,姐弟倆同時張大了嘴。
這個男人好奇怪,他答謝他們,給了這麼多的錢。不僅如此,他不是為他們救了他而答謝,而是僅僅為修了那相框。
“這位大哥,這……”
叫“阿木”的少年還想問什麼,男子卻不愛多說了,他從床上站起身,收拾起了行裝。看來是要走。
“等一下。”
“阿木”的姐姐,那咖啡色頭髮的少女忽而捧起錢幣,遞到男子眼前。男子撇她一眼:“為什麼不要?”
少女搖搖頭:“謝謝你。我們很高興。其實這對我們來說真的是驚喜,我們現在很需要錢。可是……”
少女的眼中黯淡下去:“等一下佐藤一行人又要來了。他們會搜刮走我們的東西的,要是被發現了這個,他們一定會以為我們過去不老實,藏了更多的寶貝,搞不好要給我們惹來大禍。”
聽見這個,男子的眼中沒有神色,只有眉頭微微一抬。
男子沒有伸手去接過那些錢,反而是將黑色的外套稍稍拉好,瞧著外頭黑漆漆的夜空,道:“他們什麼時候來?”
兩姐弟聽了,眨眨眼:“什麼?”
男子只是瞧著外頭醬色的天空,道:“正好我最近心情不爽。替你們收拾一下吧。”
聽見這個,少女和少年都吃驚地抬起頭:“誒?!”
☆、糾鬥
坐在一根長了些苔蘚的原木上,穿著黑衣的男子踢開趴在自己腳邊的一個昏死的強盜,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根香菸來點上。
他不需要火柴,只是兩指稍稍一搓,一小撮火焰就竄上了菸頭。
男子的相貌毫無疑問是極其出色的,只是太冷漠,太無情,太蒼白。幸而火焰下,他那蒼白的面板終於染上了一些色彩,他的眼中也多了一些跳動的神色,倒比平時看著要真實許多。
算一算,四年半了。
沒有想過,居然一下過了這樣久。
照片裡那抱著他的金髮人依舊笑著,卻永遠都不會長大了。那時候說的海闊天高,快樂悲傷,再也沒有了。
想想看,一個人要突然從世界上消失,果真是很容易的。
即便當年被他一隻手穿透了身體都沒有死的他,最終因為一場大病,加上一場戰鬥,最終悄無聲息地,毫無徵兆地就離開了他。
少了那樣呱噪的人,他終於得到了一個清靜的世界,只是那以後,他再也看不見世界美妙的色彩。他也再也不為追求力量而四處奔波了。——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后,他發現,他從十二歲開始追求的所謂的力量,也不過是個屁。
丟掉抽完的菸頭,他再點起一根菸。“譁——”地一聲,好亮的火光。
火光裡的溫暖在哪裡?至少不在這裡,不在他的心裡。悲傷已經讓他流浪了許多年了。
當然,無腳的小鳥也有停留的時候,那個人的墓碑,他和他的回憶,是如今唯一牽繫他的繩索。
每年他都會回去木葉,在那埋了他的舊衣物的墓碑前發一會兒呆。墓碑上的照片還是他十五歲時候的,說來如果他還在,到現在也十九歲了,個子也該長高了,看到現在繁花似錦的木葉,一定也很高興。如果他還在的話,一定在木葉的家裡過上了想要的生活,有朋友,有後花園,還有關心他的家人。
如果他還在的話……
“嘖。”
他胸口針扎一樣的痛。為了不讓這種痛楚蔓延下去,他咬了一下牙根,再重重嘆口氣,瞧了眼其他地方。
“真是無聊。”
撇了眼躺在地上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