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鬟發現主母不見,稟報苗家父子,苗家父子出去尋人,展昭趁機躍入房中,見桌上放著六包銀兩,另有一小包銀子是白日苗秀從白玉堂處得來,展昭就取了三包不義之財,將餘下留給白玉堂,徑自離開。
白玉堂確認苗家父子過來後,立即迴轉他們之前的房間,發現裡面剩下的三包銀兩和小包銀子,知道是先前盤柱之人給他留下,承了情,揣起也就走了。
沒想到二人再見,竟會是在此等情境之下!
白玉堂忙喝退左右,解了束縛,歸還巨闕,設了酒宴為展昭壓驚:“原來那日竟是展兄!”
“原來兄臺便是錦毛鼠!”展昭也是十分詫異。
“小弟白玉堂,久聞展兄南俠義名。”
“可是‘傳聲莫閉黃金屋,為報先開白玉堂’的那三個字?”展昭笑道,“陷空島賢昆仲五義之名,展某久仰的緊。”
“正是。”白玉堂為展昭斟了杯酒,“此番得罪了!”
展昭按住白玉堂倒酒的手:“白兄弟,展某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白玉堂面上雖然微笑著,眼裡卻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展兄但說無妨。”
“白兄弟此次的所作所為,有些過了。展某明白,這‘御貓’二字,犯了五位的名號,白兄弟耿耿於懷,分屬尋常。若要來找展某比劃,無論幾回,展昭定當奉陪。但內庫之物,白兄弟不該動。如今天子震怒,特命開封府緝拿,若白兄弟肯跟我回去,交還內庫物品,展昭願意向聖上進言,赦免白兄弟。”
白玉堂自斟自飲了一杯,漫不經心地盯著酒杯,並不說話。展昭看得分明,白玉堂完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還想再勸,白玉堂突然揚聲道:“展兄,白某想請教個問題。”
“白兄直說無妨。”展昭因為苗家集一事,對白玉堂心存好感,不然也不會費如此口舌,希望能夠和平解決了。
“到底朝廷給了展兄多少好處,連南俠也不當了,甘為鷹犬?”白玉堂笑得譏諷,還有難掩的失望,他真想不到,傳說裡義薄雲天的南俠展昭,和自己一起懲戒苗家父子的義士,居然是個貪圖功名利祿之人,還想把自己騙去官府!什麼進言,進了大牢,哪裡還由得了他白五爺!
【唉,也沒什麼好奇怪,兄長當初覺得那項福不錯,不也貪圖富貴榮華,做了安樂侯龐昱的走狗,所以說人心難測,就是這個道理!】白玉堂心中憤憤地想到,他本來從偷走內庫東西,更多帶些惡作劇的心態,但是展昭現在要抓他歸案,不由態度強硬起來。
展昭聽了白玉堂這話,既怒且惱,怒的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惱的是自己將白玉堂視作難得的英雄好漢,對方卻恁般看低自己為人:“展昭入朝為官,非為名利!”
“哼,誰信!”白玉堂面上不屑,心底不知何故,卻為展昭斬釘截鐵的回答感覺雀躍,“反正說自己是好人的未必是好人!”
展昭也有自己的驕傲,“展某所作所為,無需你信或不信。”他酒也不喝,菜也不吃,拿起巨闕道:“你如今是朝廷要犯,打算束手就擒或負隅頑抗,展某接招便是!”
白玉堂也握著自家畫影劍道:“我倒要看看你這隻貓到底本事如何!”
泠剛巧進來,看到的就是這般劍拔弩張的樣子,立刻找了根房梁坐好,預備觀戰。
然而這一戰卻沒能打得起來,身負稀薄妖族血統的白玉堂率先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沉重,而且眾多莊丁巡邏而該產生的喧譁聲卻一絲也聽聞不到,漸漸地,彷彿只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展昭慢了一步,卻也發現狀況不對,但是泠在此的事實,讓他多少可以放心一點,不由衝白玉堂挑了挑眉:“難道是你惹上的厲害對頭?”
“沒準是你的對頭,跟上陷空島來~”白玉堂底氣不足地反駁道,能有如此手段神通,定非凡人,展昭怎麼也不可能招惹的,他不禁有些懷疑是自己身上稀薄的妖族血統惹出的事端——行走江湖時,他也曾碰到過一二樁常理無法解釋之事,更有些瘋瘋癲癲的江湖術士,指他為妖,什麼硃砂黃表紙桃木劍,一股腦招呼上來,幸好從沒起過作用,他也從一開始的帶點心虛,漸漸不當一回事。
“嘻嘻!”泠清脆的笑聲,讓白玉堂驚疑不定,而展昭則心下一鬆,明瞭泠要出手干預了。
那帶給此處無比壓力的存在似乎被這笑聲一驚,略略鬆懈,給了展昭和白玉堂喘息的餘地。
“小泠兒?”一個氣質陰沉的玄衣男子突兀地出現在房內,猶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