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面情緒在這一刻集結整個胸中,讓他五內俱焚、痛苦不堪。
“父親你別嚇我!”泠見他面色發白,手撫胸口,嚇得有些方寸大亂:“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無事。”楊戩強壓著說道,那比隱忍的低沉聲音,讓泠更加不放心了:“一點也不像沒事!父親不許騙泠!”
楊戩還要再說,忽地面色大變,探身窗前,而靠窗雅座的男客們沒一會也騷動起來:“燈籠西施來了!”
泠起身探頭,只見穿著緋紅衫子的楊嬋牽著一個青衫書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言笑無忌,一會被逗得捂嘴輕笑,一會因為幾句悄悄話嬌羞牽衣,大有讓全世界分享見證自己幸福的意味。
泠審視地瞧著劉彥昌,長得也不壞,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的那層人皮差不多都要有這個水平,但是不明白有俊美千百倍的父親做對比,三聖母到底是怎麼看上這傢伙的?
【難道他很會哄女人開心?】泠的想法不禁邪惡了:【莫非是後世那些男公關的鼻祖?】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泠邪惡了~燈籠什麼是沒有經過經濟學求證的小吐槽,不必太認真考據於是楊戩是要被三聖母氣個半死,氣個半死,還是氣個半死呢…
☆、第 176 章
劉彥昌溫柔地望著三聖母關切道:“走了那麼久,嬋兒累不累?”
楊嬋搖頭,抿嘴笑道:“和彥昌一起,走多遠的路都不覺得累。”
“就愛說傻話,心裡不覺得累,便能虧待自己的腿嗎?快去店裡歇會,喝口水鬆快鬆快。”劉彥昌開啟燈籠鋪的門,“我去看看夥計把燈籠做好了沒。”
“是你說要送給我的那盞燈籠嗎?”楊嬋希冀地盯著他:“彥昌說過,那是世界上獨一無二,只屬於我的燈籠,可要說到做到!”
“若不是,便叫我——”劉彥昌的嘴被一隻溫熱的小手捂住,楊嬋不悅道:“那麼大個人…誓是能胡亂發的嘛!”
劉彥昌眼裡帶著戲謔的笑意,更帶著脈脈的情意,楊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臉上火辣辣的,羞惱得一甩手逃進了燈籠鋪裡。
酒樓上響起一陣意猶未盡的喧譁聲,泠看著被楊戩捏出道道指痕的欄杆,當機立斷地結賬走人。
“父親別看了,除了讓自己更生氣外,於事無補。”泠使勁想把楊戩往燈籠鋪相反的方向拉,楊戩最後陰鬱地瞟了眼燈籠鋪,方才跟著兒子離開。
燈籠鋪裡的楊嬋猛地感到一陣心悸,她不禁站了起來朝外望去,劉彥昌不解地跟著起身:“怎麼了?”
古怪的感覺一閃即逝,而店鋪外也沒有什麼可疑之人,楊嬋掛起笑臉道:“無事,想來是天氣冷熱不定,人也跟著敏感了些。”
泠擔憂地跟在楊戩身旁,他是那麼驕傲的人,所以再大的痛苦再重的傷都愛硬抗,對著親近之人不露聲色,實在是天字號第一討人厭的缺點~
楊戩很想如往常一樣轉過頭,笑著告訴阿泠自己沒事,讓他放心,但是這一次他只能拼命地往前走,不然他怕自己轉過頭就會衝回燈籠鋪,一掌劈死那個劉彥昌。
什麼自責愧疚,都是騙人騙己的鬼東西!那一刻看到妹妹與姓劉的卿卿我我的樣子,楊戩心裡只有恨意,恨劉彥昌騙走妹妹一顆真心,恨妹妹違背天條私配凡人把自己搞得那麼被動,看似無所不能的戰神外表之下,他只是普通的兒子、普通的兄長、普通的父親,也會為妹妹楊嬋這形同背叛之舉搞得幾近發瘋。
“父親,這裡是什麼地方?”不知不覺,泠發現他們周圍霧茫茫一片,下意識地拉住父親的衣袖:“難道有歹人前來尋釁?”另一隻手則掏摸出鎏銀彈弓戒備起來。
“不過是個無聊的傢伙,阿泠不用當成一回事。”楊戩反受牽住泠的手,“別怕,那傢伙要是敢搗鬼,為父定然好好教訓一頓!”
“楊二郎,封神一別,經年未見,你這護犢子的脾氣越發厲害了!”一個穿著繡龍錦袍的中年男子哈哈笑道:“蔣某有禮了。”
“西嶽大帝客氣了。”楊戩神色淡淡:“那土地,是你搞的鬼吧?”
西嶽大帝蔣雄依然笑嘻嘻的:“唉喲,那是你親妹子,總不見得要我秉公執法上報天庭吧——不過她這眼光真令人不敢恭維,這麼個男人,扔到茫茫人海之中,怕是立即泯然於眾生;好像也沒有什麼文采,瞧瞧他題在三聖母廟裡的那首打油詩,到頂就是個中規中矩的讀書人,進京趕考的話,成績估計也是平平。楊戩,你妹妹配他,真是大白菜被豬啃了!”他一拍大腿,滿臉地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