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好了,管它是做什麼的,只要能守住長安城,別說是大糞,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們也想方設法給摘下來,長安在,大唐在,作為長安的百姓,他們承受不起失去的痛苦和傷感,這兒是根,是所有人心裡的根。“還有,我不是將軍,你們的將軍,只有張起靈。”咧開嘴笑的奸猾,這樣狡詐的吳邪,張起靈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就不好奇,小爺我要大糞做什麼?”看到那人要走,一把拉住,又看到被自己拽住的衣衫長袖,心裡一苦,尷尬放開。大計將成,他是有些樂昏了頭,才會忘了他與這張起靈之間,還有一筆未了的舊賬。
看到那拽著衣衫的手慢慢展開放下,心裡的期待也如同袖擺處殘留的溫暖漸漸消散,張起靈默默將頭轉向一邊,藉著遠方的狼煙掩藏眼眸中流露的一縷心事。“你既是我的軍師,我理應交付我全部的信任。”
你信任我,僅僅就是因為,我是你的軍師?
咧了咧嘴,笑容卻不似剛剛那般明豔,吳邪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轉了身,向另一邊走去,大糞有了著落,他還得一間間藥鋪去拜訪,作為劇毒,砒霜還不知能蒐集多少。
101。
半月後,午時三分,秦州,長安城。
“城樓上的人聽著,我大燕皇帝慈悲眾生,不願生靈塗炭,你們速速受降,開啟城門恭迎我等入城,如若不然,鐵騎到達之日,便是爾等滅亡之時。”
北方的春本就乾燥的惱人,輕柔的風似是不甘心讓人保留一丁點的水分,再加上那被馬蹄揚起隨風飄散的沙,即使再怎麼草長鶯飛,再怎麼欣欣向榮,所有的一切,在吳邪的眼裡也變成了人間煉獄。
抿了抿唇,近日的乾燥已經讓吳邪忘記了這是自己的嘴唇脫下的第幾層皮,他唯一記得的是,一直侍奉的親兵,已經為他的茶杯續上了今晨的第七杯水。
“我的天啊,這麼幹燥的地方,你們是怎麼活過來的。”同樣不好受的,還有來自江南的吳三爺,像是瀕死的魚一般喘著粗氣搶過侄子的茶杯一口灌下,才又舒了一口氣,重新活了過來。吳三爺有點擔心逃亡的家小,自南向北,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適應,還有那位八十歲的高堂老母,車馬勞頓的,萬一有個閃失,這……
“三叔。”似是知道吳三省在想什麼,吳邪拍了拍他的肩,命令親兵再續上一杯水。看了一眼提著茶壺一板一眼的親兵,他有些想念王盟那個小兔崽子,也不知道他跟著二叔,是否會受委屈。唉……委屈就委屈點吧,好歹能活著,比跟著自己送了命強。“奶奶她福壽綿長,不需我們多慮。”
“嗯。”吳三省點了點頭,父親早逝,兄弟三人全憑老母一手帶大,那個堅毅剛強卻又包容寬廣的女子,用了她一生教會了她的三個兒子應該怎麼做人,即使歲月帶走了她的青春,八十高齡,雖然她耳聾眼花,但再微小的東西,逃得過她的眼睛,也逃不過她的心。
“我說天真,這叛軍已經在城樓之外了……二位還有心思在這兒傷懷呢?”頭盔被摘下來丟到一邊,直接搶過親兵手裡的茶壺開始往肚子裡灌。
“哎哎……胖子你……”瞧著三叔空空的茶杯,再看了一眼如牛飲水的胖副將,略微不滿翻了個白眼,果然軍營中都是一群粗野的莽漢。
“哎呦!”頭被重重敲了一下,手裡的茶壺被一隻修長的手搶走。
“給。”茶壺被牢牢握著,懸在面前。修長手的主人換了初見時的那身戎裝,本就俊朗的面容徒然增添了威武。“不要?”
茶壺被晃了晃,可以聽到壺中叮咚作響的水聲。乾渴的喉嚨一緊,下意識地想伸手過去,卻又在看到黑眸裡掩藏的那一絲戲謔後作罷。“不要!”
“不渴?”俊眉一跳,惡作劇般將手中的茶壺晃的更厲害,逗弄這隻易怒的貓兒,可比逗弄那隻意外獵獲的雪狐有趣多了,張起靈覺得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栽了,在這麼嚴峻的形勢之下,只需看那小貓一眼,心情便出奇的好。
“咕咚。”白皙脖頸突起的那處動了一下,清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晃出的那滴水,從壺口流出,沿著壺身緩緩滴落,滴答。
“咕咚。”突起的那處又動了一下,看的張起靈心裡一緊,他突然覺得,牙根處有些瘙癢。
“咕咚。”又動了一下,逗弄口渴小貓的張起靈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些罪惡。
“小爺……不渴。”咬了下唇壓抑那口渴,露出的小虎牙白亮,那隻傻貓到底知不知道他張起靈即使再冷漠也是有底線的?
“拿走!”手被推了一把,壺裡的水打溼了吳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