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要回家!”
雙手用力扯斷鎖鏈,一步跨上白馬用力踢了一腳馬腹,就要策馬向吳府奔去,白馬卻被一雙修長的手指拉住。馬前的人英眉皺緊,平日裡總是淡漠的眼眸此時卻可以看到明顯的焦急。
“張起靈,你他娘又想幹什麼!”怒喝一聲,一腳踹向攔馬人的胸口,誰知那人硬生生接下了這一腳,略微調整身姿穩住身體,那修長的指仍是緊緊拉住韁繩逼的白馬不能後退一步。正要再次出腿,卻在看到那雙沉默的眼睛時停了下來,強勢如張起靈,為何眼中那麼悲傷?
“咳咳……”
那人輕咳一聲,自唇角流下一絲血來,情急下自己這一腳確實下了死力氣,那個混賬悶油瓶,為何還要硬生生挨下?他瘋了嗎?
僵在半空中的腿被人輕柔地放回馬鞍,吳邪有些矛盾,這張起靈忽冷忽熱的,怎麼這般反覆讓人捉摸不透。
“別走……”清冽亦如曾經,為何聽上去,像極了被主人丟棄的小動物,本是在搖晃的心又被觸動了一下,沉默不語,馬上的男子只是垂著頭,與那攔馬的人僵持。
“給我一個理由。”輕嘆一口氣,再開口,望著遠方的天空,吳邪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心軟。
“你是我的軍師,所以……不能走。”鬆開韁繩,索性轉過頭去,閉緊雙眼擦去唇角血跡,靜靜等待那遠去的馬蹄聲響起,張起靈不想困住吳邪,卻又很想,困住天真。
什麼都沒有,只是許久的冷清之後張起靈聽到了有人下馬,再度轉身,便看到那一身囚服的清秀公子雙膝跪地一個大禮,“罪民吳邪,拜見將軍。”
呵……吳邪啊吳邪,我們之間,真的要如此疏遠?
心被狠狠刺了一刀,稜角分明的唇翹了一下,一閃而逝的冷笑,“吳邪即是罪民,理應待罪立功,來人,備囚車一輛,送吳大軍師回營。”
冷漠擦肩而過,一黑一白,恍如幻影。不知冷為何物的張起靈突然覺得冬天,原來可以這麼冷。
好一個吳邪,你喜歡折磨,那我就選擇相互折磨……只是,張起靈,你真的狠的下心嗎?
94。
北郊,據長安城十里,有人駐馬紮營,忙碌在峭壁林立的官道上。
“打聽清楚了嗎?”青驄馬,金貂皮,精鋼製成的長刀橫在馬上,在配上那抹虎皮製成的抹額,馬上的中年男人威風凜凜,煞氣四方。
“打聽清楚了,少爺已經出獄,即將壓往長安北郊的飛雲騎,咱們就在這兒候著,打他個措手不及。”回答的人勒住了馬,興奮的揮了揮手裡的兩把斧頭,“他奶奶的爺好久沒開殺戒了,這次可要殺個痛快,三爺,等會別攔著我!”
“大奎,你可有些急躁了。”手一撐從馬上躍了下來,也許是長年的掠奪和攻佔養成了吳三省時刻不敢鬆懈的警戒,即使周圍裡裡外外都是自己的人馬,長期養成的習慣也讓他無法放下手中的長刀,一手拿起狼皮酒囊狠狠灌了一口,仰望著四周林立的峭壁,眉頭輕蹙,記上心來。“大奎,你說,我們怎麼打他個措手不及?”
“這個……就是打他然後劫了咱公子就跑唄,簡單的很,簡單的很!”興高采烈地揮舞著斧頭,那位叫做“大奎”的壯漢論身材跟胖子有一拼,甚至比胖子還要魁梧一些,但論起謀略頭腦,這人可比胖子低了不止一個檔次,瞧這有頭無腦的傻勁,便可以斷定是個只知道蠻幹的莽漢。
“愚蠢!你可知道我們此次要面對的是誰?”吳三爺怒喝了一聲,心裡只埋怨怎麼當年會收了這麼個蠢蛋入寨,辛虧每次提放了那麼一點,要不然,還真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不就是押解的官兵麼?不是我說,大奎一拳頭掄過去打死一頭牛那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兩把斧頭扔在地上,那莽漢索性下了馬擼起袖子,“三爺,捏捏,捏捏,大奎這身筋肉絕不騙你。”
雖然有些氣憤大奎的傻氣,但看著那高大的人一臉嚴肅地望著他,心裡又覺得好笑,玩笑著兩指在大漢胳膊上掐了一下,微微一笑,調侃:“倒是一身死肉。”繼而,眉頭微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此次救小邪,你我,包括這列位兄弟,可都是十分兇險啊!”
“切,三爺又在說笑了,公子是您一手帶大,本事是您所授,如今誰不知咱‘江南莫邪’的名頭,現在您都出馬了,怕他個鳥,照我說啊,咱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那大奎不屑地嗤了一聲,他還就真不信了,救個人有什麼兇險的,別說是全寨出動,就是他和三爺兩個,他覺得也能穩妥的把吳邪給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