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甜蜜的吻印上巫師臉頰之前,卡萊爾眼疾手快地牢牢一把拽住了她,迅抬起頭,歉疚地微笑著,卻在同一秒恰巧對上了金黑魔王似笑非笑的神情,抓住女孩的力道下意識猛然加重。
“卡萊爾!”愛麗絲不滿地掙脫開來。
阿不思轉過透徹的藍眼睛,一眼看到格林德沃正衝他無辜地聳肩,示意自己什麼都沒做。
“你身上的氣味還是那麼好聞,”愛麗絲沒察覺到一樣,蹦躂出來後興致勃勃的對伊莎貝拉說,“差不多是我聞過的最好聞的人之一了。不過,阿不思——”她嗅了嗅鼻子,轉頭露出了迷惑不解地神色,“我聞不出來他的味道,這太奇怪了,就好像有層透明的玻璃罩隔絕了他的味道一樣。是因為你們巫師有別的方法嗎?”
阿不思挑了挑眉,目光從格林德沃沒有絲毫動容的英俊臉龐上掠過,輕巧地帶過話題。
“也許是,”他柔和地說,“誰知道呢。”
賈斯帕遲疑著走了過來,在他預備打招呼之前,彷彿被浸入馬裡亞納海溝的寒冷嗓音漫不經心地響起。
“我不認為你打算做的事足夠明智,”金的黑魔王懶散地說,渾身上下都散著一股難以言喻地極端危險感,臉上帶著傲慢而銳利的微笑,嗓音優雅,“不要做多管閒事。”
擁有可以影響別人情緒能力的賈斯帕尷尬地矗在一邊,侷促極了。卡萊爾示意他先離開,這才回過頭輕聲開口。
“賈斯帕並非刻意,”他溫溫柔柔地說,“我願意為此致歉,格林德沃先生。愛德華,你不是有準備了很久的曲子打算獻給貝拉的嗎?”
伊莎貝拉睜大了眼睛。
“卡萊爾!”這回輪到愛德華不情不願了,他頂著女孩期翼的目光,又抿著唇輪流看了一圈,最終挫敗而惱怒地坐在了鋼琴前,輕若無物地按下了沉重的琴鍵。
流暢而優美的曲調旋轉著響起,那是一風格多變而複雜的樂曲,甜美和猶豫在其中溫柔地交織,如同一張用柔軟的綠色藤條織成的網。
女孩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紅暈,全心全意沉醉在了曲子當中。
阿不思長久注視了她片刻,最終還是轉身,和其餘人一同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屬於他們兩個的世界。
他已經預見了伊莎貝拉的未來。它是如此冰冷,盛放著屬於吸血鬼愛情的血色薔薇,餘留的刺將毫不留情地殘酷戳傷她,可她義無反顧。
那是一條需要在黑暗中摸索的,永無止境的道路。
巫師正凝視著一幅掛在牆壁上的畫,他們現在站在卡萊爾的辦公室裡,凝固的寂靜瀰漫在每一寸的空氣當中。
而這幅畫上竟然有格林德沃。
色調明亮而鮮豔奪目的背景中,金的吸血鬼正輕蔑地俯視著噓噓嚷嚷的人群,長袍在高大的石柱旁飛揚起伏,臉上帶著尤為漠然和不耐地神色。
不遠處站著另外三名吸血鬼,他們神情模糊的像隔了層磨砂玻璃。
然而阿不思卻一眼就辨認出其中一個人。
那正是卡萊爾。
“十七世紀的義大利,”金的黑魔王無動於衷地伸手挑起巫師一縷深紅的順滑長,口吻滿是嘲弄地柔聲問,“直至現在,你是否仍舊憂慮我會毀滅這個世界?”
26第二十六章
燦金色的朦朧光芒照耀在與它同色的間;折射出堪比日光的刺眼光線簡直能因此將人灼傷。
“顯而易見;”格林德沃頗為無趣地鬆開手;嗤笑了一聲,“依然沒有答案;我猜測哪怕現在我在你面前變成只斯芬克斯;你依然會像現在這樣漠不關心。”
“那是資訊不對等的下場,”阿不思柔和地回答;“正如而你從未學會自省。”
他們對立在一幅華美精緻的畫前;像每一個曾經相處的時光那樣與彼此辯論;將觀念隱射潛伏在針鋒相對的話語中,卻無比默契地瞭解其中的含義。
“就好像那還會有什麼意義似的,”格林德沃不以為意地反駁;語氣充滿疑惑不解地注視對方,“除了無休止的悔恨還能帶來什麼?阿爾,告訴我,你那些永無止境的道德觀念帶來了比死亡更好的結果嗎?”
“至少我不必為此而懺悔。”
“我簡直想在和一個意志堅決的囚徒說話,”格林德沃滿臉不可理喻,近乎惱火地逼近了一步,嗓音低啞而沉重,“可笑在於這個名義上的囚徒根本就是自願把自己關進密不透風的鐵欄裡,還始終卻為此洋洋得意——你是在浪費天賦!”
“你還在堅持那些虛妄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