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兩個都沒有回答他。
只有17歲的鄧布利多,正處於那個意亂情迷的、荒唐的盛夏之中,滿腦子都是他心愛的蓋爾和他們光輝偉大的理想,伴隨著的是罪惡的閃耀光芒,而他怎麼可能猜測的到?
他怎麼可能意識的到他曾經錯的有多離譜?
他拿什麼想象他們終將歸於絕望和腐朽的落幕。
“我不明白,”少年鄧布利多說,後退了一步,聲線不可自抑地顫抖著,“你們究竟打算告訴我些什麼?”
阿不思出神地凝視著虛空,而站在他面前的人並未分神,而是頑固地露出不可救藥地嘲笑神情。
“為什麼不面對我?老、朋、友。轉過頭,看看我現在的模樣,”他的聲調沙啞沉重,盛氣凌人地逼近年長一些的人,“曾經的你——他現在正看著我,而你呢?”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意義。”阿不思說,仍舊凝視著虛空一動不動。
他們兩個似乎都同時忽略了年少者。
“意義?”這個格林德沃口吻嘲諷地回答,“當然有。漫長的五十二年,整整五十二年,你從未想過我是怎樣度過的?當然啦,懷揣著對你的仇恨及——”
“那太棒了,”阿不思平靜地打斷了他,終於在漫長談話的過程中對上了格林德沃的眼睛,看上去甚至是坦率和冷漠的,“不需要勞煩你等候太久,也許過不了幾個月你就能收到我逝世的訊息了。”
格林德沃陡然出一聲類似被激怒地咆哮聲,周圍的迷霧畏縮地似的散開了些。
“阿不思·鄧布利多!”他嘶嘶地質問,“難道你以為你的死亡能讓我的仇恨消泯、能讓我手舞足蹈,能讓我在糟糕的處境中得到卑劣的取悅?!難道你甚至從未想過我會——”
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陷入了詭譎的寂靜當中。
與生俱來的驕傲阻礙了剩餘的單詞,格林德沃硬生生地扭出一個冷笑,枯瘦僵硬的手直接扣住了少年鄧布利多的手腕,用力將他扯到自己身邊,在拂動的紅背後動了動嘴唇,緊接著露出了似乎滿是不耐的神色。
“我會送他回去,至於你想告誡他的東西?不,我不認為幾句話能對兩個被衝昏頭腦的蠢貨起到任何作用。”
“請你鬆開手。”少年鄧布利多慍怒地說,盛怒之下反手用力掙扎著,“我不認為我的去留需要由你們來決定!”
阿不思看了他一眼。
說不清那雙透徹的驚人的藍眼睛裡究竟潛伏著的是怎樣的情緒,然而他最終也什麼都沒說,僅僅是輕快地轉過身,迷霧在瞬間吞沒他的身影,連一個眼神都沒剩下。
現在只有被遺留在原地相差了一百多年時光的、曾經的戀人彼此對峙著。
“勞煩,”少年鄧布利多說,加重了語氣,能聽出來他生氣了,“鬆開手。我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或者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蓋勒特!但我不能回去……”
他的話語沒能繼續,一隻瘦削到只剩骨架的手慢慢的、不輕不重地擦過他光滑的臉頰,穿過它就能看到一雙沉不見底的藍色眼眸。
“阿不思——”那個人用帶著德語腔調的嗓音叫著年少者的名字,有種格外引人沉迷的存在於其間彰顯著,驚人的熟悉和陌生。
少年鄧布利多退後了一步,避讓開了他的手。
61第六十一章
阿不思重新立在宅前的時候;看上去似乎有些出神。
金的——吸血鬼;他現在還能被這麼稱呼嗎?正罕見地矗立在籬牆邊,神情怪異地觀察著那些曾被付之一炬的薔薇花。
迷惑,這種似乎永遠也不會屬於格林德沃的詞彙令人驚詫的在此時展現在了他身上。
“我不認為它能真的讓你感受到些什麼。”巫師淡淡地說;瘦長的身影停駐在相距甚遠的地方;比例得當的手臂越過花籬,拂過一朵即將凋謝的薔薇,枯萎的花瓣被重新賦予了生機;以難以置信的力量與度重新舒展開柔嫩的新蕊;皺巴巴的花瓣變的光滑而柔軟。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它就變成了一朵初綻放的花;接著毫無預兆的;它如同流沙般軟化消失了。
“提取它僅剩的生命力只會加徹底的消亡,”一陣飄蕩而來的迷霧隔離在了他們之間,被黑魔王抬手隨意地揮開,他們之間清晰的連每一根絲都逃不開掌控,藍眸與金眸彼此對視著,直至格林德沃率先皺著眉移開了視線,“——我永遠都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阿不思。”他說。
“我想這句話更應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