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曹操。

與曹公同桌喝酒,今日楊修還是第一次。但他舉止從容不迫,沒有絲毫拘謹,也無任何僭越,曹操眼中愈發欣賞起來。

誠如郭嘉所言,楊修之才他很是欣賞。事實上曹操此人有一個極令世人津津樂道的優點——他愛才,極愛才。

哪怕昔日袁紹攻許昌前,命麾下文士陳琳起草檄文。陳琳下筆千言,洋洋灑灑將曹操乃至祖上罵得幾乎狗血淋頭,如今陳琳都能成曹操的文士。

以曹操之愛才,又如何能錯過楊修呢?

但楊修與這些人又有一些不同。因為六年前他一怒之下將楊彪送入大牢,使得楊彪此生仕途不復輝煌,他不能確定楊家中人是否心含怨恨。

若楊修心無怨懟,這自然皆大歡喜;倘若楊修心中仍有疙瘩,便永遠做教書先生罷了。

酒過三巡,曹操忽然道:“你父親還好吧?”

楊修指尖一頓。

他不著痕跡以放下酒杯作為掩飾,抬眼凝視曹操,卻只在他臉上找到關切與惆悵,就彷彿楊彪本是他的知己好友,他此刻也純為之擔心。

他觀察的時間並不長,只消一眼,而後便斂眸道:“修代父謝過曹公關懷。如今父親的身體還頗為硬朗,只是到底年邁,總有些舊疾纏身。”

曹操嘆了口氣,良久才緩而沉重道:“說起來,還是孤的錯啊!”

“豈會呢。”楊修說了這三字,稍微頓了頓,眼中居然泛出一絲笑意“修年幼時,常聽父親說他自小願望便是博覽群書,通天地之道理,曉世人所不知。只是後來在朝為官,總是十分忙碌。四年間他閒賦在家,總算能得償所願。若非後來陛下與孔大人再三相邀,恐怕父親是寧願清閒一輩子了。”

這一番話,他說的並無憤慨抑或激動,反而是極為風淡雲清,譬如在談不久後該吃些什麼。他眸中已斂去所有孤傲嘲諷,只餘這巍然不動的泰然自若。

僅此氣度,已足令人刮目相看。

曹操面上果然更是愧疚:“當年到底是孤做的不對,德祖也不必再替孤推託了。”

楊修聞之,眼中浮現出恰到好處的些微感動。

如今曹操在朝中地位已無人可撼,兼之他收復袁紹所佔的冀州,也僅是時間問題。如此地位,生殺奪予也不過一念之間罷了。

——哪怕父親心中再抑鬱,哪怕他再怨恨,也須藏著、掖著,以至淡忘。淡忘到就算是曹操見到楊彪,也不能想起這一件事。

這一席酒,幾乎是賓主盡歡。

父親同自家老師相談甚歡,達成命他多學習文采辭藻的決定,曹植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此刻正在校場之中,練習王奇所教導的劍法。

他練了一個時辰,方才停手。見得不遠處站了兩個身影,便走近躬身一禮道:“司馬大人是在巡視校場麼?”

其中一人正是司空屬官司馬朗。

“四公子。”司馬朗微躬身,見小少年額上汗跡,微笑道:“四公子是在練武麼?”

曹植武從王奇,他倒是有所耳聞。只是大多時間都在王奇家中學習,鮮少能在校場瞧見曹植。

曹植乖巧點頭。

然後他的目光放到了司馬朗身旁一人。

這是一個十分俊朗的男子,長相與司馬朗有幾分相似。瞧著不過及冠之年,雙目神采奕奕,負手而立間氣度清雅不可名狀。

司馬朗道:“這是舍弟司馬懿,字仲達。”

司馬懿微微躬身。

他神色十分溫和,但唇角微微上揚,恍若譏誚。

司馬家是在溫縣,幾日前司馬朗父親忽有要事,便命二子司馬懿前來許昌與司馬朗商議。待兄弟兩人已商議完,司馬朗忽然想到一直勸說司馬懿入曹營為官無果,便提出帶領他前來校場一觀曹營精兵。

卻不知曹植驟聞此名,腦中陡然出現“大贏家”三字。

“大贏家……”曹植呼吸一窒,他喃喃自語,“司馬懿……?”

不久前他才確定自己知曉這亂世要事,之後忽然又出現一個人,甚至被他標榜為“大贏家”……

曹植心中波瀾起伏,下意識攥緊了鐵劍。

司馬朗瞧著小少年似陷入沉思,正欲躬身告辭,便聽得曹植忽然道:“你鬥蛐蛐麼?”

“……?”

此言一出,三人之間只餘難堪沉默。

司馬朗怔忡之下,下意識去看曹植。只見小小少年一手握劍,仰著清俊的小臉定定凝視自家二弟,眸中彷彿閃過一絲詭譎,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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