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走過來艾莉兒身邊,拍著胸口保證:「為了不露餡連腿毛都替他剃了!夠心思縝密了吧?」
「……是蠻不錯的。」
突然有點「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動。
賣相比想像中的讓人安心很多,但……連腿毛都剃了?完了!阿密現在沒有理由要放過我了,阿哈哈,還真的是縝密到連一絲生還機會也不給我了……我真是心又喜、心又悲啊。
艾莉兒高興地笑開來,又想撲到我身上。
我急忙伸直手,像想抓小動物般抓著她的雙肩阻止她,就怕功虧一簣讓Noel發現她不是阿密,雖然任Noel怎麼想也聯想不到這男人是多重人格病患者。
我要她跟Noel先下去醫院門口攔一輛計程車,我等護士們都散去後再偷偷到廁所換便服然後溜出來,大夥兒在醫院門口集合,不然依 這樣壯觀的內三圈外三圈的人潮,一時半刻之內絕對沒辦法金蟬脫殼。我看著Noel抱著艾莉兒的手臂,親親熱熱離去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雙手合十。
雖然我早知道Noel對阿密有意思,所以才會把她叫來,但……真的抱歉了。
現在這個男人跟女孩,是我的。
無論在哪一個層面上,都已經或將會是我的,我並沒有要出讓的意思,無論阿密或Noel來當我的情敵都一樣。會對認識不到半年的男人如此執著,大概是阿密的精神病透過唾液傳染給我了。
「But think again,」said the witch;:「for when once your shape has bee like a human being,you can no more be a mermaid。」(注)
一朵煙火爆開。
我本來還聽得到那男人的笑聲,現在聽不見了。
交握的手微微滲出汗意,我的眼角還殘留著他的笑容。無聲,因為耳邊充斥著煙火爆開的聲音。
天空在震動,連踩著的地面也在震盪。
我牽著他,他抱著芭比,在萬頭攢動的擁擠人潮中逃亡,不時轉頭,看看Noel有沒有追上來。
我知道這樣帶著這男人逃走很卑鄙,卻無法抑止那做壞事的緊張刺激感,像小孩子 在惡作劇。
因為我每次轉頭,毫無例外,都會捕捉到他揚起的嘴角。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最後我們為跑而跑。
直到彷彿離原本的地方十萬八千里,不知聽過多少句責難、看過多少不敢苟同的眼神、意識過多少枚煙花的盛開,我們才喘著氣,在離海邊有一段距離的樹旁停下。
樹下也是人滿為患,在煙花秀時別奢望有什麼特等席了。
男人雖然穿著浴衣,卻毫無儀態地蹲下來,雙腿分得開開的,垂頭大口大口喘氣。
我也沒比他好,只能上氣不接下氣地一手扶著樹幹,轉頭向後看:「她……她……追上來了嗎?」
男人抬起微微汗溼的臉,看著我,雖然想說話卻氣不成聲。剛好在這時候,又一朵煙花怒放。
橘紅色的光映在他臉上,滑過他的輪廓,被剪成細碎光片落在瞳仁中。
穿著日式草履,拿著一隻漂亮的洋娃娃,他就這樣粗暴地蹲著,以我的角度甚至快看到他的內褲。
但那帶著薄汗的臉,幾絲被汗黏在頰旁的黑髮,因為奔跑而泛紅的脖子跟嘴唇,體力透支而渙散朦朧的雙瞳,突然都變成帶攻擊性的性感……他狠狠地抹了把臉,大呼一口氣,彷彿跑得很過癮。
我本來很確定我牽著的是艾莉兒,那個女孩。突然,又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連他脖子上浮起的,正激動地擴張的血管都變得如此有吸引力。
好想觸碰他。這個念頭浮起時,我已經伸出了手,將黏在他臉龐的長髮給撥走。
於是他渙散的瞳仁有了焦點,對著我很虛弱地笑了笑:「……哈哈,我想她連我們走掉了都還沒發現呢……喔、嗄嘎……」
我沒有說話,光看他已經分身不暇。
我們沉默下來了。
他站起來,眼睛追隨著一朵接一朵、五花八門、各有特色的煙火,於是他的臉上也鋪上了七彩色塊,不停變換著顏色。男人彷彿變成了一座雕像,只看向一個方向。
他靜下來了。那邊仍不間斷地放著煙花,但這個男人的時間就是緩慢下來了,凝結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真實的煙花。
當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