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只有儘量迅速地趕到後方,這個時候時間每過一秒,就可能有一個同志倒下去。
最後韋妥依然回來晚了,他們的排沒有活下來一個人,但是卻成功地拖延了時間,代價是全部戰友的生命!韋妥瘋狂地在屍體堆裡尋找著豆子的屍體,腦子裡還抱著救活他的希望,當他從一堆血肉模糊的屍體堆中挖出豆子的時候,眼淚就流了下來。如果不是靠著衣服和那個形影不離的花種子,真的已經分不出這具屍體就是豆子了。他接過那包花種子,這個時候哭聲迴盪在整個戰場,硝煙瀰漫,生命卻再也回不來了。
我看到這樣的戰爭,翻書的手都有些顫抖,緩緩地我們翻到最後幾頁,這個字跡不是很舊,貌似是最近寫的,上面寫道:“一直以來種植曇花成了我的一種精神寄託,曇花每年只開一次,兩個小時後就會衰敗,但是每當她開到最燦爛的時候,我彷彿可以聽見我們那些戰友在五聖山下一起唱行軍歌,一起歡笑的場景。最近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晚上會夢到許多死去的戰友,他們還是原來的樣子,他們在向我招手,會拉手風琴的排長在那裡拉著蘇聯最好聽的音樂。當中就有豆子,豆子依然矮小,手裡盆著個花盆,但是裡面的曇花沒有開花。我想要走近他們,我想要和豆子再說說話,告訴他我現在是種植曇花的行家了。但是漸漸地他們都離我遠去。豆子手裡的花還是沒有開……
此後我感覺得到死亡對於人來說是多麼的恐怖,我時常可以看見有黑色的影子在家裡走來走去。他們有的時候樣子模糊,有的時候他們的臉會和那些死去的戰友重疊,我知道我可能即將走到人生的盡頭。我突然回想到豆子的靈魂是不是能夠回到故鄉?或者說他還在那裡遊蕩?不,我要去找,那怕是死了,我也要見到豆子,我要告訴他我現在是種植曇花的行家了,我要告訴他,我讓曇花在寒冷的北方開花了……”
這就是最後一段,我們合上了日記,周圍的氣氛十分低沉,最後韋曇開口說:“其實我的祖父當時就有嚴重的心臟病,也是戰爭後遺留下的,但是他卻執意要去一次朝鮮。我們家裡人都反對,畢竟我們知道祖父這樣的身體一個人外出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但是怪事發生了……”
她停頓了下看著我說:“祖父開始變得年輕了,我們發現他貌似原本灰白的頭髮有些反黑。我們都很吃驚,感覺他彷彿變得比較有生機了,醫生依然說他有嚴重的心臟病,但是我們卻看著他一天天的年輕起來。彷彿他的歲數在倒退。”
白翌發出了一聲哦的聲音,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是沒有說話,韋曇繼續說下去:“後來祖父突然離家出走了,只留下一封信,和一封遺囑,上面寫著財產的分配。另外就是說不用來找他了,他去尋找一位故人,他在信裡說他可以找到他。”
我沉默了片刻說道:“那你怎麼知道你祖父後來是怎麼死的呢?”
韋曇眼神顯得十分悲哀,她說道:“因為,我也夢到了曇花,那裡有一個少年,抱著一盆沒有開的曇花,他告訴我,我的祖父一直在路上……”
我和白翌對了一眼,同樣的,我們都發現這個韋曇還有話隱瞞著,不過人家不說,我們也不能硬問。白翌就問道:“你來找安蹤是為了什麼呢?”
韋曇眼神淡然的看著我說:“我希望你們能達成我祖父的心願,讓他看見他要找的東西。也能讓他放心的西歸。”
我們又要幹這種靈媒的活麼?反正這種事多了,過程什麼的白翌熟悉,我只是打下手的。但是紀天不一樣,他一聽眼睛瞪得和牛眼一樣大,就問道:“怎麼個幫法?要幹什麼?”
我咳嗽了一聲對著白翌說:“老白,你表現的時候到了。”
白翌一聲輕笑,說道:“難道說你要讓我們讓曇花在這種季節開放麼?呵呵,這個應該請的不是我們吧。”
韋曇低頭想了半天最後說:“我有一株曇花,是祖父生前最後種植的,但是曇花畢竟是曇花,不可能在亂草中生長,所以我希望你們帶著我祖父來到我指定的地方,只要讓他看到就好了。”
紀天插嘴道:“問題是,你的祖父如果不和我們來呢?”我也點頭說道:“是啊,如果你祖父又是拼命的往前走怎麼辦?他現在就躺在那停屍房裡,要不然你乾脆把屍體搬走,然後把花放在他旁邊他一詐屍……哦不,他一醒來就可以看見了。”
白翌冷靜地說了一句:“你是要讓我們做到讓你祖父以為還是在那草堆裡找到曇花的吧。”
韋曇點了點頭說:“沒錯,我希望你們引導我的祖父,只要看到花,他就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