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帳篷拉門的時候,突然帳篷外面出現了一個人影子。他的樣子非常扭曲,但從輪廓上來看可能是一個人。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蹲在我們帳篷外面。我對這種突發事件已經見怪不怪了,卻依然本能地腦門一抽,拉住白翌的胳膊說:“我靠!外面的又是什麼?”
白翌聽我那麼一叫,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回頭看了看六子和牛角,他們都睡得十分熟。我抹了一把臉說:“難道是曹陽他們那批人?因為白天的口角想要來找我們晦氣?”
他拿起放在摺疊椅子上的手電筒說:“我去看看。”
我連忙拉住他的手說:“一起去。”
白翌一把掀開帳篷,迎面就刮來一陣狂風。我手忙腳亂地拉上帳篷的拉鍊。帳篷外風大得讓人幾乎開不了口說話,一張嘴冷風和雪塊就灌進嘴裡。在大雨的沖刷下,我感覺到其中夾雜著許多冰雹顆粒,打在臉上疼得要命。外面黑得跟墨汁似的,即使白翌拿的是狼眼手電,我們也只能看到很有限的東西。我無法開口,只能拉著白翌做手勢,讓他朝著曹陽那群人的帳篷照去。他點了點頭,光線掃過去,那裡非常正常,屋子裡面有微弱的燈光。我心裡納悶,難道說是那個病號,他還在屋外?這樣的天氣他又有嚴重的哮喘病,不死也太說不過去了。
白翌想要去更遠的地方查查,我想要叫醒六子一起行動,突然覺得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一個沒站穩就向前方衝了出去。白翌見狀連忙試圖拉住我,可是雨太大,地上很滑,他根本拉不住我,我就臉朝地倒了下去,吃了滿嘴的泥漿水和草渣子。白翌連忙拉起我來問怎麼了,我呸呸吐了兩口道:“有人推我,靠,到底是什麼人,那麼鬼鬼祟祟的。”
我們連忙回頭看去,發現那個巨大的身影居然在我們的帳篷裡面了,我心中大駭,心想六子和牛角還在裡面熟睡,如果這怪物要對他們不利那就太危險了,我連忙拉住白翌,他握住別在腰上的登山刀,牽著我往帳篷靠近,那個身影沒有移動,只是不停地搖晃,感覺像是十分痛苦一樣,我們就這樣一點點靠近,猛地掀開了帳篷的時候,發現裡面根本沒有什麼人,油燈倒是搖晃了幾下。六子和牛角睡得四仰八叉的,我們兩個呼了一口氣,互相看了看對方,都已經渾身沒一處乾的地方了,我甩了甩頭,用袖子胡亂地抹了幾下臉上的泥水。白翌環顧四周對我說道:“這裡有人來過。”
我疑道:“前面的確有人捅了我一下,那個身影也確實出現了。為什麼我們一進來它就消失了呢?”
他仔細看了遍周遭,白翌的行李有被翻動的痕跡,甚至那把劍鞘也被人翻了出來,看來真的有人盯上我們了。我連忙拍醒六子,問他有沒有看到有人進來。他眼神有些朦朧,估計還沒睡醒,看到我們兩個人都沒有睡覺,還渾身溼透,就問我們又出什麼事了,我把前面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他連忙跳了起來檢視自己的揹包,確認東西都在,這才停了下來問我們:“什麼人動的手腳?我前面睡的和死豬沒兩樣,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白翌搖了搖頭,拾起地上的劍鞘說:“不能確定,也許是曹陽那幫人,也許另有他人。”
我納悶道:“他們要偷我們什麼東西?我們有的他們也有,除非是軍火,但是軍火也許他們也不缺。”
白翌把劍鞘包好說:“我們手裡不是還有進入河伯殿的關鍵東西麼?他們或許是衝著這些東西來的。”
六子焦急地問道:“那些東西丟了沒?”
白翌說:“沒丟,東西都在。”
牛角還睡得很死,鼾聲震天響,白翌說我們至少要有兩個人守著,大家輪流睡一會吧。說完我們讓六子繼續再睡一會。我和白翌迅速找到乾淨的衣服和毛巾,把身上的溼衣服換了,這個時候感冒等於宣告旅程的結束,我們三個人輪流搭班守夜。一夜風雨過後,怪事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彷彿那個影子只是我和白翌的幻覺。
第二天,天還沒亮牛角就爬了起來,他很驚訝我們居然沒有睡覺,我們又不能告訴他我們這是為了防賊,只好說溼度太大沒辦法睡著。他喝了口酥油茶漱了漱口,嘲笑我們說:“你們這些城裡人太嬌貴了,不過還是得睡覺啊,否則你們撐不下去的,我們還得走好幾天路。”
我們笑了笑說沒事,牛角從外面取來了盛了一晚上的水,燒開了讓我們洗洗。我一個夜裡凍得要死,現在終於可以洗個熱水臉,實在是再好不過了。當熱毛巾接觸面板的一瞬間,我整個人都舒展了開來,伸了下腰發現帳篷外面早已經是銀裝素裹的世界,昨晚的漆黑造就了今日的純白,我被眼前的雪色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