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具年輕的身體依然鮮活強勁,在很多人看來甚至精力充沛到讓人自卑的地步。除了安戈自己,列長風是最清楚他曾經付出了多少的人,所以也更清楚安戈在想些什麼。四十出頭的列大校在人前總能保持最好的儀表,此時卻端起安戈剛用過的那個杯子,渾不在意地喝了口已經冷掉的苦茶:“老梁提出的那個基因手術這幾年一直都在繼續研究,我知道他找你談過話,可行性很高,我建議你接受。”
安戈長長地出了口氣,突然開口說:“那回我差點光榮了,就為這基因手術。”
列長風點點頭:“我不會干涉,也沒有命令,這只是建議。”
安戈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再考慮考慮。”
列長風眉頭微揚:“不用擔心這事還會被人再利用一次,這點把握我還有。”
安戈聽到這種隱含著騰騰殺氣的話,終於笑了:“我哪有那麼膽小。”
這一點列長風倒是很贊同,向來都只有安戈敢不做的事,好像還沒這小子不敢做的。
氣氛趨於緩和的時候,安戈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打算回特航。”
列長風想了想:“我能替你安排的地方就那麼幾個,你想去哪兒?”
這個問題安戈已經考慮了很久,所以這時回答得很快:“遠域,我對巡航艦一直有興趣。”
列長風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幾下,然後說:“問題不大,不過你真能丟開瀚海那一塊兒?”
安戈笑得很誠懇:“秦剛他們幹得不錯,不用我再去橫插一腳。”
既然他已經決定了,列長風不會在這事上多做干預,邊起身邊說:“我會安排。”
這是會面結束的訊號,安戈也跟著起身:“要沒別的事,那我先走了。”
列長風看他抻抻衣服準備朝外走,突然問了句:“對了,杜晗宇呢?不是跟你一起來了?”
安戈回頭說:“同學聚會,航指的。”
列長風連日誌都不用查就知道他說的是哪個,“那地方可是染缸。”
安戈撓頭笑起來:“所以我現在就打算趕過去,也好早點把人拎出來。”
列長風也不留人:“去吧,晚上記得帶人一起過來,安婷說要在家裡招待你們吃晚飯。”
安戈有句憋了很久的話這會兒終於問了出來:“我說,你跟安婷到底是什麼時候,那個上的?”
列長風在別的事上儘可以縱橫開闔,對這事卻也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不知道。”
安戈忍著笑:“應該不是安婷勾搭你吧,我記得這丫頭因為小叔的事對當兵的一直不感冒。”
列長風惡狠狠地瞪他:“你妹妹比你有魄力。你到底什麼時候跟杜晗宇結婚?”
安戈差點絆了個趔趄,“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杜晗宇結婚了?”
列長風的眼神很不善:“耽誤別人那麼多年,轉臉就不打算負責任了?”
安戈氣急,揮揮手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惱火地閉上了嘴,深吸口氣,拉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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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四、誰是誰的責任(下) 。。。
學院區一幢樣式古樸的小樓裡這時正在舉辦聯誼會,大廳裡有端著點心飲料的專業侍者穿梭來去,樂池裡有樂隊在演奏輕快的樂曲,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著各式各樣的話題。這種聯誼會在首都這個地方天天都能看到,而在這裡,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多數與會者肩頭都佩戴著的軍銜章。
杜晗宇獨自坐在角落裡,沒吃東西也沒喝酒,只是很冷靜地選擇了旁觀。
從幾個議題正熱的小團體中脫身出來,瞿若非推著輪椅來到杜晗宇身旁,遞過一杯香檳。
“覺得無聊?習慣就好了,其實他們現在聊的內容也許對你會有用,是關於新的後勤法。”瞿若非微笑舉杯,同時周到地回應著近處或遠處幾位其他來賓的目光。他現在是第一軍校海王星校區宇航指揮專業常駐在首都地區的校友會聯絡人,負責組織和舉辦每個月的聚會,對這種觥籌交錯的社交場面已經很熟悉了,而且還展示出了以前不曾發現的天賦。
“不是說安裝合金腰椎的手術很成功嗎?”相比眼前的熱鬧,杜晗宇更關心瞿若非的身體。
“能站起來,也能走一段了。”瞿若非笑著點頭,“就是時間不能太久。”
“崔傑說你打算再做一次移植手術,”杜晗宇問,“效果會更好些?”
“我的目標是擺脫這東西!”瞿若非相當自信地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