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起陣陣愜意呼嚕聲。
倖臣見那一人一豹相處融洽,便將靈獸袋取出,連同一瓶靈獸丹交給單致遠,告知他豢養靈獸一些要點,而後便同北斗一道告辭了。
單致遠待兩位星官離去,當即倒了一粒靈獸丹在手中,那黑豹不待他開口,立時探頭過去,舌頭一卷便將靈獸丹捲進口中。
而後又舔舔嘴巴,意猶未盡看向單致遠。
一雙有若寶石的雙眼圓滾滾、金燦燦、水汪汪。
單致遠受不住它用這般祈求眼神凝望,只得再取一粒靈獸丹餵它。而後輕輕撓它耳根,柔聲道:“阿桃,仙丹不可進補太多,過猶不及。”
阿桃聽了倒是不再痴纏,站起身來,略略彎下前肢,轉頭又向主人看去。
單致遠看他姿勢,愣了片刻方道:“莫非,要我坐上去?”
阿桃嗚嗚兩聲,搖頭擺尾只催他到背上,而後更是以豹尾捲住主人腰身,輕輕放在背後。
隨後有力一躍,輕盈跑動起來。
那黑豹後背矯健暖和,奔跑之時,平穩如飛,山水群川自足下飛掠而過,耳旁風聲呼呼作響,遠比單致遠快上數倍。
單致遠也就安然享受,一路平靜回了降龍嶺。
一別不過月餘,這降龍嶺荒涼土丘,如今看來也親切無比。正是黃昏時分,山腰幾畝靈田依舊生機盎然,靈谷蔥翠欲滴,已然開始結實,風吹拂時,滿山皆是靈谷清香。
靈田旁立著個青年,正手持一枚水符往田裡灑水。
單致遠自黑豹背後一躍而下,見那青年正是熟悉之人,喚道:“滿倉?你怎不在乾坤閣輪值?”
胡滿倉轉頭,喜道:“致遠,你回來了!”
他又笑道:“我已拜入真仙派門下,如今應喚你致遠師兄。”
隨即又簡略將前情分說清楚。原來胡滿倉在乾坤閣受那大掌櫃排擠已久,早有不滿。
前些日子嶽掌門帶了五個巨蜘蛛絲囊上門售賣,大掌櫃欺嶽掌門無權無勢,硬是誣衊他售賣的假貨,要將寶物貪下。
胡滿倉奮而出頭,便被同嶽掌門一道趕出了乾坤閣,好在絲囊也保住,便換了一家商鋪,低價賣了。
隨後嶽仲便收了胡滿倉為弟子。
單致遠感激他為師父出頭,上前一步道:“滿倉,多謝你。”
胡滿倉亦是爽朗一笑,輕輕拍拍單致遠肩膀,“師兄何必……”
一聲震天豹吼將胡滿倉話音打斷,半空黑影一閃,單致遠急忙喊道:“阿桃不可!”
那黑豹裂開血盆大口,獠牙森森,卻是依言停在了胡滿倉咽喉邊。
胡滿倉被這猛獸襲擊,血腥熱氣陣陣噴在臉上,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單致遠皺眉,握住那黑豹尾巴往後一拽,斥責道:“你這畜生,若再妄自傷人,不聽勸阻,我便將你前面的腦袋也剁了。”
那黑豹足有兩百多斤重,被拽也紋絲不動。只是被單致遠一通呵斥,只得委屈鬆開了胡滿倉,卻尚不知自己做了錯事,可憐巴巴去磨蹭單致遠手心。
胡滿倉見那噬人的兇獸轉眼便成了撒歡的大貓,先前嚇飛的三魂七魄立時找了回來,抬手拍拍衣襬,站起身來,卻不敢再靠近單致遠了,只道:“我、我去告訴師父。”
單致遠道:“好。”
這畜生雖對他依賴無比,言聽計從,卻尚需好好調教才是。單致遠便拍拍那黑豹頭頂,取出靈獸袋道:“阿桃,進去。”
阿桃雖不喜待在靈獸袋中,卻不敢忤逆主人命令,故作乖巧晃下尾巴,又討好舔舔單致遠指頭,見這招不再奏效,只得垂頭喪氣,回了靈獸袋中。
單致遠這才追上胡滿倉身影,往真仙派大門行去。
遠遠便聽見胡滿倉喜悅喊聲道:“師父!致遠師兄回來了!”
大門與籬笆皆經過了簡單修葺,上了新漆,圍出的院子亦是整潔清淨,便當真有了幾分修仙門派的氣氛。
師父果真是,用心良苦。
單致遠方才感嘆時,便看見嶽仲掌門精神奕奕,自石洞中出來,笑容滿面道:“致遠,你可算回來了?勾陳大帝待你如何?可有惹他生氣?致遠,你,竟然築基了!總算沒有所託非人,為師放心了……”
胡滿倉亦是真心喜悅,在一旁附和。
嶽仲握住單致遠雙手,又一疊聲問道:“既然回來,就多住幾日,想必勾陳大帝不會計較?為師……終究捨不得你……”嶽仲一時心情激盪,不由得老淚縱橫,用衣袖擦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