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卻只是一味屏息靜氣,不敢做多餘動作。
就連那村長亦是身形搖搖欲墜,面無血色,彷彿一眨眼又蒼老了二十歲。
玄陽子尚算鎮定,又俯身下去,額頭貼在地磚上,“玄陽子參見上神,求上神憐憫。百姓如螻蟻,生存不易,上蒼尚有好生之德,如今禍星臨世,妖魔作亂……”
單致遠越聽越是怒火中燒,這言辭竟是將開陽打成了戕害蒼生的罪魁禍首。他再按捺不住,蹬腿一跳,便落在開陽肩頭,耳朵尾巴豎起老高,細聲道:“你這老道,信口開河!開陽可曾害過爾等性命?若非冷劍仙力挽狂瀾,救民於水火,這樂松村早被妖獸佔據,又幾人能存活?如今卻一葉障目,輕信傳言,抹黑恩人……”
怎奈這小松鼠嗓音太過細小,那玄陽子隔得又遠,中氣十足,聲音在大廳中隆隆回蕩,將他聲音全數掩蓋。
那許多人又盡皆垂頭跪拜,不曾看見開陽肩頭,一隻灰褐松鼠上蹦下跳、指手畫腳。
單致遠怒斥了許久,方才察覺自己演了半天的獨角戲,頓時喪氣已極,默默坐在開陽寬闊肩頭。
頭頂卻落下一隻手掌,輕輕摩挲。
而後景物又在視野裡下沉,原是開陽站起身來,向門外行去,一面繼續揉搓那小松鼠腦袋,“我帶你去尋回肉身。”
眾人被他氣勢所懾,所過之處,人群如潮水般自覺分開。
開陽既不解釋,也不發怒,只是目空一切,無論修士百姓,無一人能入他眼中。
這些人的善意惡意,厭憎喜愛,本就同他全然無關。
單致遠被他如靈寵般輕撫,一時間思緒繁雜,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安坐開陽肩頭,離了議事堂。
隨即卻又有個女子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喚道:“上神請留步!”
開陽置若罔聞,身形一晃,便化作劍光遁走。
單致遠只來得及回頭驚鴻一瞥,見到一個紅衣的女修,滿臉惆悵,立在黃濛濛沙塵之中。
正是樂頤。
半空罡風凜冽,卻盡被劍域彈開,單致遠依舊安穩坐在開陽肩頭,不禁有些意興闌珊。
這數月來,開陽戾氣漸消,無數次擊殺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