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深刻認識錯誤
初輪甄選耗時三日;單致遠第一日透過甄選後;又同師門二人一道留下觀戰。
擂臺上良莠不齊;有若大浪淘沙。以單致遠眼下境界,大多修士的戰鬥便有些不入眼。
正百無聊賴時,一道傳訊靈符撞入單致遠懷中。
單致遠握住一掃;原來是關鳴山所傳,約他在酒樓見面。
左右無事,單致遠同師父告假,“有故人相約,弟子去去便回。”
嶽仲並未多說;只沉默看他。
單致遠便迎著頭皮告罪;悄然離開了觀戰臺。
萬渡山下有仙客酒樓,兼營客棧。關鳴山訂了上房,在房中等候。
單致遠隨小二引領進入房中,便見關鳴山一身素服,憑窗而坐。
天乙、倖臣、六甲、北斗、少微皆隨侍身側,細細稟報大小事宜。
單致遠一愣,隨即上前幾步,“勾陳,是你?”
那頂著關鳴山皮囊的神仙眉頭一挑,將手中卷宗放下,冷淡道:“為何不是我?不是你關兄,莫非失望了?”
這問話大有深意,單致遠不敢介面,只訕笑道:“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勾陳道:“我還有事務處理,北斗、六甲,同他講解擂臺戰。”
那兩位武官應是,要領單致遠去偏房裡解說,勾陳又道:“留在這裡即可。”
北斗同六甲交換一個意味不明的視線,面上卻仍是恭敬有加,領單致遠來到房中另一角,三人圍一個靠牆小圓桌坐下。
北斗揚手,佈下禁制,天乙壓低的聲音立時被截斷,單致遠不過隱約聽見“天帝,封印,妖魔作亂”幾個詞。
終究是他如今無力干預的範圍,單致遠便不去多管,正襟危坐,聽兩位武官授課。
六甲便取出一顆靈珠放在桌上,一面嘆息道:“你這一戰,委實太過冒險了。”
那靈珠在桌上滴溜溜一轉,便幻化出了單致遠經歷的那一場初試。
六甲便對他的招式、應變,一一指點。
北斗雖使棍,但臨敵經驗極為豐富,亦是和六甲一搭一唱,半個時辰過去,已將單致遠那輝煌戰績批得體無完膚。
北斗最後總結道:“境界相當時,以一敵二靠的是劍術、身手,若以一敵五、以一敵十,靠的卻是兵法、策略。這兩年多,你得劍仙六甲指導,自己亦是勤學苦練,劍法已有小成。但兵法之道卻一竅不通,遇敵只會一味猛衝蠻幹。這一戰,幸好你有龍牙護身,那敵人又恰好一分為二,反倒互有掣肘,便宜了你。”
六甲笑道:“這便是氣運極佳了。”
北斗冷嗤,“氣運?仇人多算什麼氣運。”
單致遠汗顏,這銀髮的少年倒是快人快語。他撓撓頭問道:“這兩撥人……究竟何方神聖?”
六甲虛虛一指那靈珠上方的幻影,“那撥使符籙的來自五柳宗,聽少宗主柳十能之命行事。那撥使劍的大多為散修,僱傭者行事極為隱秘……卻瞞不過頭頂三尺神明,正是三山觀內門弟子,名叫鍾諾。”
單致遠凝神回想,手指漸漸收緊,“三山觀與我有奪山之仇,那五柳宗……”他陡然憶起報名之時,曾以劍意驚嚇過那五柳宗的少宗主,小小齟齬,竟換來成群結隊暗殺,不由眼神微微一暗,“這是何等的睚眥必報。”
北斗卻起身,長長伸個懶腰,笑道:“修仙界莫不如此,若有能耐,看你不順眼取你性命,也是家常便飯。實力不濟,便乖乖夾住尾巴。”
六甲卻肅容道:“殺人者人恆殺之,致遠,你既踏入修劍之道,便要謹記八個字:當殺則殺,切勿作惡。”
單致遠道:“我記住了。”
北斗便撤了禁制,勾陳已閱完卷宗,坐在窗邊品茶。見那三人上前,便放下茶盞,身形向側面一斜,靠在倖臣肩頭。
單致遠只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自座上起身,倖臣同北斗便一道攙扶關鳴山的肉身起身。
勾陳回覆了法身之相,黑髮自額飾兩旁垂下,低沉嗓音威嚴迴響:“都退下。”
眾星官默默行禮,齊聲道:“下官告退。”
而後衣袂摩挲之聲窸窣響起,木門吱呀關上。
寬闊客房中便只剩了單致遠一人,同那神仙面面相覷。
那客房外間會客,內間安寢,外間極為寬敞,正中一張八仙桌,入口以博古架隔開,畫棟雕樑,佈置得極為雅緻。
勾陳一言不發,只往前幾步,停在八仙桌旁,拿起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