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肥胖身子抽搐幾下,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向前奔逃。
凌晚揚起手臂,指尖銳如刀鋒狠狠攫住面板,剮著人肉一層層朝下剜,洪少爺皮肉如橘瓣四散,當即再沒有個人模樣,遠看一團千瘡百孔血呼淋拉的人肉,白的慘白,紅的鮮紅。
儘管早已血肉模糊,那副軀體仍舊不受控制倉皇奔逃,雙腿浸沒在鮮血裡,一踩下去就是一個輪廓清晰的腳印。
凌晚立於屋內一動不動,冷眼瞧那坨血肉沒頭沒腦瞎跑一氣,來來回回不過在砧板上逃命,不多時房內遍地佈滿血腳印,彷彿鮮紅印章密密麻麻蓋在紙上。
凌晚愈瞧愈覺無趣,又想起寶貝狐珠落入他人之手,頓時一窩蟲子湧上心竅,爭先恐後啃來噬去。
洪少爺的軀體在一片血紅中沒頭沒腦逃竄,兜兜轉轉竟又繞回凌晚面前,凌晚懶得與這物什再作糾纏,倏地一揚袖袍,細長指甲寒光乍現刺骨冰涼。
鈴倌兒半躺在榻上,手裡握著狐珠,溫潤不寒,十分受用。
他眸中映滿碧綠,喜滋滋自言自語:“那凌晚如何爭得過我,不過是個雛兒罷了,真是自不量力”,又冷笑,“即便是紫衣,還不照樣敗在我手下,只消幾兩銀子買通龜奴散佈他私下偷會情郎的傳言,就讓紫衣被教訓得如此之慘,除掉他也是遲早的事……”
燈花”啪”地響了一聲,在清冷的夜裡格外清脆,鈴倌兒打了個哈欠,睏倦欲睡,卻突然聽見一聲淒厲的哀嚎從隔壁屋子傳來。
他起身朝外瞟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著實把他驚了一跳。
屋門不知何時大敞開來,門前一動不動立著兩個寬袍廣袖的娃娃,青皮白麵目眥欲裂,嘴裡露出一片參差慘白的牙。
鈴倌兒何曾見過這般陣仗,顫聲道:“你們是誰?”
小金小銀面無表情將他按回榻上,不多時凌晚掀開簾子踱步進來,青綠色描金鳳尾裙上汪著大灘黑紅血液,血滴子順著指尖淋漓而下,好似一串斷線的瑪瑙球從手心裡滑落。
小金小銀垂下臉孔,悄無聲息退回燭火無法觸及的暗影中去。
鈴倌兒瞳孔驟然緊縮,聲音堵進喉嚨裡,“你,你是來殺我的?”
凌晚忍不住冷笑,血紅十指撫摸上鈴倌兒面頰,“殺你倒是便宜你了,留著這條命,將來才好嚐盡悲苦,無窮無盡。”
他硬生生一根根掰開鈴倌兒手指,取出狐珠,捏在指尖細細擦拭。
那狐珠頗具靈性,在凌晚手中默默雀躍,幽幽光芒在暗夜裡如湖水逐層盪漾,映得整間屋子一片慘綠。
鈴倌兒半邊臉沾滿猩紅指印,喘息聲抖且顫,猶自強撐,“別以為巴結上秦爺就能一步登天,你可知那秦辰是何來歷?”
凌晚將狐珠吹淨,小心收入袖內,挑眉道:“說來聽聽?”
鈴倌兒舉袖狠狠朝臉頰一抹,血痕猙獰掛下半張麵皮,“那秦辰乃是先皇的親弟弟,心思縝密素有威名,先皇在位時他住在宮外的王府,深居簡出行蹤成謎,先皇駕崩之後卻一反常態在宮內走動起來,江南江北地替新帝辦差,京城裡的人都說,都說……”
凌晚面上一寒:“都說什麼?”
“都說……是,是秦王爺殺了親生哥哥,扶持新帝繼位,新帝年紀尚小根基不穩,秦王爺既能把持朝政坐擁江山,又名正言順,招賢有應,頒詔有理 ……”
月色輝然,凌晚踩在湖水般的冷光中回到房間。
秦辰正在燈下看書,見是他來笑眼盈盈,扔了書卷一把將他摟進懷裡。
凌晚見秦辰欺身壓下來,眼神中隱隱透出不甘願,“秦爺一聲不吭把凌晚塞進轎子送進樓子,囑咐凌晚殺人,現下人已經殺了,凌晚身子不堪睏乏,只想早些歇息……”
他嚥下口唾沫,脖頸間溼熱的噬咬卻力道不減,他無可奈何閉上眼,眉心揉在一處,任由秦辰動作。
秦辰含住凌晚的耳垂,過了會兒鬆開嘴,抬起面龐柔聲道:“你若不想雲雨,我又如何捨得迫你。”言罷將他抱上床輕聲安撫,裹上蠶絲被緊緊擁在一處。
凌晚蜷起身體垂下眉眼,溫溫順順,“……謝秦爺。”
秦辰在額上一親,體貼地輕拍他的背,“睡吧,明日我就帶你回府。”言語溫情脈脈滿懷憧憬,“兩個人好好相處在一處,再也不分開了。”
凌晚低低應了聲,隔了許久,“秦爺,凌晚還有一事相求……”
秦辰拾起他的手指,放在唇邊點水一吻,“你想要的,我自然替你辦到。”
凌晚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