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色,薄得令人髮指的唇線挑著勾引的弧度,上下輕觸吐露出低沉的音節。
“有什麼髒不髒的,咱們是一路貨色。”
“?你說什麼不著調的鬼話?”特拉法爾加挑了挑眉毛,雖然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身材老子見得多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多瞄了他一眼。
“我是說,”對方潮溼的手心攥住了他的手腕,輕巧的一個使力便他拽進赤裸的懷抱,“一起洗。”
也不壞。
反正蠻力比不過他,倒也不用費力掙扎——特拉法爾加這樣自我安慰。滾燙的熱水兜頭砸下,視線和思緒都一併模糊而蒸騰起來,他刻意忽略了,要是他以靈巧的身手認真對峙,就算有十個基德,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將他圈在領域裡,攥在手心裡。
……
是從什麼時候起,習慣了被他抓住?
是從什麼時候起,容許了被他圈養?
是從什麼時候起,放縱了被他窺看?
是從什麼時候起,陶醉於被他如此束縛?
又是從什麼時候起,還自得於被他如此對待?
……
溫度與溼度都升得更高。那兒被熟悉的手掌摩擦著,身子顫抖得失去平衡,牙齒磕在對方的肩胛上。耳畔的低語令性致高漲,熟稔的頻率昭示著身體契合的次數,下腹竄起電流的時候,這些轟然的逼問卻也全數放大回旋,又因為得不到答案而在腦內反覆不斷地喧響播放。淋浴間裡昏白的色調倒影在視網膜上,自我厭棄的情緒像破堤的洪水,極度的不適感倏然壓迫胸腔至胃部的神經,令空空如也的胃部抽絞在一起,泛起強烈得完全不能自制的嘔吐感。
“……唔!!……”
他整個人反射似的弓起背,膝蓋難以自制地被拉向地面。
“?!喂,小野貓……你怎麼……不是吧——羅!?……你還好吧!?”
眼前發黑,基德的焦慮的聲音傳進耳裡,但他連一句“我沒事”都答不上來。吐不出來東西,嘴角淌的都是混了唾液的胃酸,他的手臂胡亂纏著基德的手臂支撐著,指甲在他身上劃出深淺不一的血痕。
特拉法爾加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拖出浴室、抱到床上的,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不過這一覺睡得痛快,先前的那些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煙消雲散了,肚子倒更覺得飢腸轆轆,他看看窗外,天已經黑透了。
身邊的龐然大物動了動,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更多地霸佔特拉法爾加身後的床鋪,並沒有要醒的意思。頭髮沒幹就睡了,此時扎亂得像個紅色雞窩,不知道里面會不會多出幾隻憤怒的小鳥。特拉法爾加覺得好笑,伸手去撥,手指膩上了卻放不開,順勢滑下那偽裝堅毅的臉龐,此刻原形畢露,看起來就像個愛翹課補眠的大孩子。
但他的動作隨即停住了,之前的畫面更加清晰地浮現在眼前;負面的混亂情緒,不可控制的身體反應,以及成年後就不再有過的,精神性嘔吐症狀。
還頓在臉頰上的手指被反握住,然後叩開,一根根交疊起來。“醒了?……好點?”基德的聲音。一聽這問話就知道他沒睡醒,特拉法爾加心裡暗想。但他知道得越清楚,對自己的厭惡感就更深一層。
“沒事。大概胃有點著涼。”黑髮的醫生輕描淡寫地說。他跳下床,才發現自己和床上的傢伙啥也沒穿,但肚子優先,他就這麼裸著身子在房間裡晃,希望從亂成一堆的茶几上能找到一兩樣墊肚子的東西。
“別光著膀子到處亂晃,屌都被看光了。”
“你他媽的哪天不看。”
“我愛看就看。”基德理所當然地說,“別人看得經過我同意。”
放你媽的屁,老子去公共澡堂洗澡你難道還去看門?特拉法爾加在心裡吐槽,他轉身走去床上,張腿跨坐在男人的腰間,反手揪住了那傢伙的慾望。
“一副命令的口氣……你還真當你自己是個屌了?”
他說得口氣不善,但臉上卻沒有慍怒的神色;被攥住的地方時有時無地擦過股縫,撩得人一身是火。難得小野貓今天如此主動,也許是想彌補一下早上沒能盡興的損失。雖然搞不清楚他出了什麼毛病,但基德簡單地歸咎於那不過是沒休息好。特拉法爾加是個醫生,他當然知道怎樣做,用不著人瞎操心。
他攔過情人的腰,咬著他的嘴唇,撐起一條腿頂他:“別燎我,小東西。這時間了……得出去把事辦了,回頭我們再慢慢來。”
特拉法爾加轉頭看了看鐘,七點多了一個柺子,他丟開那傢伙,興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