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漫長的故事。”對方無奈地嘆了口氣,“Angela、Bennet和Parkman在沒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對我的身體動手動腳,他們將我的記憶抽離出來,然後將Nathan的記憶灌進我的身體裡,讓我的身體以為
自己就是Nathan。而我,Sylar的主體意識,卻不得不跟這個又肥又蠢的白痴警察共用一具軀體,過著他那可悲的、渺小的人生……閉嘴,你以為我很喜歡跟你老婆睡在一張床上嗎?如果不是你先對我做了過分的事情,我們至於彼此折磨對方整整六週嗎?”
“你在和誰說話?”他疑惑地看了眼對方望著的方向,那裡空無一人。
“別介意,我只是和這具血壓高得飆上了天花板的軀體的主人有點產權糾紛而已。”說著,對方朝Sylar伸出手,“來,過來,只要碰一下,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不,你舉起手來。”用槍脅迫著Parkman舉起雙手,他向後退了幾步,撤到Sylar身邊,“你還記得剛才答應過我什麼吧?”
“你不希望我恢復記憶?”Sylar眯起眼,聲音中透著難以置信。
“你會答應我,但對面那個,”他拿槍口指了指Parkman,“我就不確定了。”
漫長的沉默,他的手心沁出汗來,讓槍柄變得難以掌握。Sylar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只要他稍一分心,對面那個男人就會絕地反擊,而在那之前,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全神貫注地堅持到身邊之人做出決定的一刻。
“我明白了。”Sylar退後一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Danko,你背叛我?”Parkman的聲調很難聽出是純粹地感到奇妙還是夾雜了憤怒與失落。
“你先不聽話的。”當時他就該幹掉Sylar,如果不是對方棋高一著的話。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Sylar的意識在Parkman身上,那個蠢貨可沒有不死之身,一發子彈就能徹底解決該死的Parkman和更加該死的Sylar的邪惡意識,只留下乖巧順從易於掌握的Gabriel和Sylar的全部能力為他所用。
但是為什麼他還沒有扣下扳機?
“那你打算怎麼辦?”對面的男人挑逗式地眨眨眼,“懲罰我?”
他不知道,他應該開槍的,但持槍的手卻不聽使喚。或許從他答應Sylar與之合作的那一天起,在這場由對方設立規則的遊戲裡他就已經輸得徹底。他才意識到Sylar最強大的地方在於對人心的掌控,那個男人在他的槍口下依然能夠談笑風生,似乎全然不將死亡放在眼中,正是因為對方已經算準了他必定
不會開槍。而現在,對方唇角的冷酷笑容又一次地揭示了他們之間註定的結局。
他總是拿對方沒有辦法。
Sylar有種肆無忌憚的任性,出爾反爾,轉眼間翻臉不認人,每次都要他去善後,收拾那人留下的爛攤子,然後聽著對方用異常性感的沙啞嗓音控訴著自己有多麼委屈,就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偏偏他就吃這一套,無數次他摸出飛刀打算幹掉對方,卻又在那人的眼神下心軟了,苦口婆心地告誡著對方不要再讓他失望,不要再給他飛刀出手的機會,然而Sylar還是一次次用出格的舉動拉扯著他的底線。
他從未想過自己可以退讓得那麼多,多到足夠再容納一個人入侵到生活的每個角落。他記得Sylar變身成的那個女人,穿著黑色制服的時候會將淺得耀眼的金髮在腦後綁成一束,顯得幹勁十足,坐進車裡的時候順手就把他嘴裡叼著的煙丟到了車外——他連火都沒來得及點——動作熟練得好像他們已經夫妻多年了似的。那時他怔愣著聽著Sylar教訓他吸菸有害健康,心裡想著的是藍眼睛對於Sylar的相貌而言實在是妖異得過分了。
在辦公室裡工作的時候,對方會穿著淺灰色的正裝,領口熨得平整妥帖,短裙包住大腿,剛好蓋到膝蓋上方,高跟鞋敲在地板上的聲音迅捷而有力,雷厲風行的手段很快就讓其他聯絡員冠以其“辦公室女王”的外號,並且每日準點觀看Sylar拽著他的領子將他強行拖出去用餐的神奇景觀。
他無數次詛咒Sylar該死的記憶力,竟然能記住每一家餐廳的特色菜,以及每道菜的做法怎樣、熱量多少、營養成分有哪些,並且根據他的身體檢查報告精確地計算出他們每頓飯應該吃些什麼。那個男人從來不考慮他的感受如何,不僅逼迫著他將早餐從速食麥片升級成烤吐司再升級成廚房裡塞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