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觸及對方滿是疑惑的眼神,黃瀨終於回過神來。
雖然一模一樣,但對方並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即便說不出任何所以然來,但黃瀨就是無端地確信著這一點,。
於是,似乎能夠模糊地感覺到兩個笠松之間所存在著的一些微妙不同的黃瀨在嘆息之餘,幾乎戀戀不捨地鬆開了自己與對方相握的手,然後苦笑著做了自我介紹。
“我是來自帝光中學的黃瀨涼太,請多指教,笠松前輩。”
“哦……這樣,黃瀨啊,黃瀨。”將黃瀨的名字放在嘴邊唸叨了兩遍,表現出在認真記下這個名字的模樣之後。對面那個笠松很是輕鬆地繼續說了下去。
“瞭解了。那個,聽森山的口氣,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要和我來一場嗎?”
那樣微笑的方式,黃瀨從來就沒有想過會從名為笠松幸男的那張臉上看到過,更何況還很直率地做出了一起打球的邀請?就像是被那笑容蠱惑了一般,黃瀨幾乎立刻就要答應了,卻在話快要說出口的時候,小小地遲疑了一下。
……這樣的笑容……
在那個人臉上,究竟有沒有出現的可能呢?
太過美好反而會有些遲疑。而黃瀨的這一猶豫,就給一旁的森山留出了開口的空檔。
“我說……笠松,除了籃球之外,你是不是也應該考慮考慮球隊的事情了?”
一直以來都是神色輕鬆的森山終於露出了有些惱怒的神情來。明明在場的三人都很清楚,在有黃瀨這個外人在場的時候,這並不是一個談論隊裡尷尬事務的好時機,但似乎的確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即便黃瀨還傻愣愣地站在一旁,森山也沒什麼遲疑地就開了口。
笠松轉向球框的步伐稍稍頓了一下,然後又若無其事地邁出了步子。
“球隊的事情不是有你和小堀在嗎?我也沒什麼需要考慮的吧?”
“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森山上前一步擋住了笠松的去路。黃瀨也跟著有些緊張地靠近了一些,因為兩人之間的氣氛看起來實在太過緊繃的關係,他很擔心他們會不會就在這球場上直接打起來。
對於森山幾乎有些挑釁的舉動,笠松卻只是姿勢輕鬆地站住了腳步而已。將籃球用手臂夾在腰間,他微微歪了歪腦袋。
“我搞錯了什麼?”
他非常認真的,以一種真摯的疑惑口吻向森山問道。這不是故作姿態,因為笠松的姿勢真的非常放鬆的關係,所以看得出來,他是認真地在疑惑著的。可這個時候,他的這種認真反而很傷害人。
“吶,森山,我有搞錯什麼嗎?”
臉部正對著黃瀨方向的森山一下子就咬緊了牙關。掩飾在臉上的笑容終於盡數崩潰,他幾乎怒吼著開了口。
“你搞錯了什麼?你居然還來問我你究竟搞錯了什麼?笠松,即便我和小堀能夠幫你分擔事物,但真正的領軍者永遠都只有一個,能帶動大家氣勢的人也只能有一個,那就是你,笠松,我們海常的隊長!”
森山的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黃瀨總擔心下一秒他的拳頭就會揍上笠松的臉,但直到最後,他都只是捏緊拳頭站在那裡而已。
只是站著,然後和自己對面那個似乎還在狀況外的笠松幸男,十分微妙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黃瀨突然意識到,其實森山很清楚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也知道笠松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讓他產生了顧慮,使他只能站在原地,然後徒勞地嘆息。
“……笠松,我們還信任著你。我、小堀、早川、中村、教練,隊上的大家……我們,全都……信任著你。”
笠松的姿勢終於變得不再輕鬆。他的肩膀死死地繃緊了,但低著頭的森山卻沒能注意到這一變化,只是死命壓抑著自己幾乎快要崩潰的情緒,自顧自地說著——
“沒能繼續參賽也好,你暫時不想做隊長也好……沒關係的,我們等你。喂,笠松,我們三個約好的吧?一起奪下冠軍……這是……”
……哇哦哇哦,這就是男子漢之間的約定啊。
聽到這裡,黃瀨幾乎熱淚盈眶。
雖然他並不清楚森山平日裡的為人,但就這兩次短暫的接觸他也想象得出,森山這傢伙一定是屬於那種總是笑眯眯地和他人保持距離的型別。所以,要讓他像現在這樣,說出這種程度的心裡話,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不愧是笠松桑啊,居然能讓對方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黃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