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易時煊一時傻傻地愣住,直到那雙澄澈的眸子帶上更多的水汽,易時煊才急忙回神,嗓音帶著不自知的輕柔:“我沒生病,你不用擔心的。”
他會這樣傷心,應該是以為他生病了吧?見到梅魯眼中那絲水汽,易時煊突然有些不確定,難道真的因為這樣的理由覺得難過?
易時煊說完,梅魯眼中卻還是帶著揮不去的水汽,就在易時煊苦惱地想著該如何安慰他時,梅魯扁嘴道:“我生病了,阿時,我不要吃藥,不要打針!”
“啊?”易時煊霎時一怔,只知呆呆地看著湊在他眼前的梅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我不要打針……”梅魯的眼眶開始紅起來,那雙琉璃色的眼睛越加溼潤。
他是以為他自己生病了麼?易時煊有點弄不明白此刻的情況,但見梅魯一臉傷心,還嚷嚷著不吃藥不打針,八成是真以為他自己病了。看到他現在這幅孩子氣的模樣,心裡反而覺得有些微的心疼,心裡猛然一緊,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抬手探上梅魯的額頭,確實是有點熱,再轉而探探自己的額頭,似乎有點涼。心裡也有了答案,或許是梅魯探到他自己的額頭比他的還要熱,就以為他自己病了吧。
“不用打針,你沒病。”易時煊的聲音不像平時那樣清冷,反而有些清淺的柔和,末了還無聲地嘆了口氣。
梅魯聞言眨著大眼,像是不相信易時煊所說似的,微嘟起唇,軟軟地道:“真的?阿時沒有騙我?”
易時煊對梅魯這樣不相信他而覺得有些莫名的無奈,但還是溫聲道:“真的沒病,我們先回去吃點早餐。”
梅魯聽到他真的沒病,還要回去吃早餐,臉上也不見了方才的傷心,反而迅速揚起一張明媚燦爛的大笑臉。伸出右手拉著易時煊的左手就往屋裡走,手指還動動動地變成了十指相扣。
成年人魚該有的修長五指扣著他的五指,溫熱的指尖向他的指尖傳遞著不屬於他的熱度,易時煊低頭看了一眼相扣的兩手,心底有個角落被塞了些暖融融的溫度,竟是失神地由著梅魯一直這樣扣著他的手。
剛進了飯廳,葉特已經坐在那兒等著他們。葉特像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易時煊和梅魯相握的手指,然後就收回了眼,眼中卻是漸漸帶上幾絲笑意。他有種感覺,不知不覺中,易時煊似乎已經被梅魯吃定了,希望他能夠早點意識到這點為好。
被葉特看到牽手這一幕,易時煊雙眸有些不自在地飄向別處,左手也開始掙脫梅魯那隻手,可無論他怎麼努力,梅魯就是不願放開他的手。
這時,傭人端著燕麥粥走了進來,從未當著那麼多人面前做出這種事的易時煊只覺得臉上熱燙燙的,急急地想要抽回手,誰知梅魯竟然還突然用力握住他的手,握得他五指都在發疼。
“放手,手都給你抓疼了。”易時煊不知道他現在的語氣在外人聽來那是帶了點淡淡的抱怨,就想讓梅魯趕緊鬆開他的手罷了。
“啊?哦。”梅魯急忙放開手,然後又迅速抓起易時煊的左手放到嘴邊,易時煊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梅魯就鼓著腮幫子吹起氣來,吹了好一陣之後才道:“阿時還覺得疼麼?”
易時煊這會兒已經僵成了木頭,他完全沒想到就因為他說了疼,梅魯就這樣焦急地幫他吹氣。似乎想起他曾經摔倒,母親也是這般安慰他的,他為何能夠做得如此自然?
梅魯見易時煊傻傻地發呆,就以為他的手還疼,急忙又努力吹了幾下,直到肚子裡傳來咕嚕嚕的聲音,他才真正停下,然後慌張地看著直視著他的易時煊。
從頭到尾看著這幕的葉特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這一笑也終於讓兩人都轉過頭看著他。梅魯是一臉不解,易時煊是滿臉尷尬,那雙眼也是不敢看向葉特。難得見到易時煊如此神色,葉特心裡還真是越來越放心婚禮的事。
雖說他已經在叫人籌備婚禮,但他還是有些擔心易時煊的問題,但見他和梅魯的相處比他想象的還要融洽,心裡也真正覺得鬆了口氣。他知道這件事未經易時煊的同意就開始準備,確實是很過分,可他真的不想錯過這個人,如果錯過了,梅魯或許就不會再對另一個雌性這般好。
知子莫若父,中毒前的梅魯在外人眼中都是沉穩冷靜,只以事業為重的人魚,但只有他知道梅魯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那樣的梅魯竟然會對一個雌性如此用心,他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易時煊,他這個當阿爸的,只想趁早幫他留住易時煊。
“梅魯,你還不放開時煊。趕緊過來吃點早餐,你那肚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