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厭惡的,不就是他人父慈子孝,舔犢情深嗎?葉二孃死了,方丈死了,虛竹一家自然不用在我眼前秀恩愛了,這樣多好不是嗎?我才不用去擁有哪些醜惡的嫉妒心不是嗎?——我究竟在幹什麼?】
但是他嘴上卻淡淡道:“我自然是不可能見到當年一切的,我今日所說出的一切秘密,都是我從一本書上得知,我只是將它背出來而已,至於信不信隨你。”
冕旒方才的面無表情和平板的敘述方式的確是像背書一般,不由得又讓人信了幾分。畢竟少林方丈玄慈大有身份善名遠播,眾人也不願相信,更覺得是對方汙衊罷了。蕭遠山見著冕旒的樣子心中竟然也不禁有幾分疑問,但是當年他親眼所見,葉二孃與方丈親熱的樣子,哪裡像是普通朋友?!
他怒道:“小子偏心少林,不知少林給了多少好處?”
冕旒心中麻亂,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什麼都不想,直接道:“少林沒給我什麼好處,倒是給了你和慕容博不少的好處。這些也是我從那書上看來的,不知你們有興趣聽一下不?”
慕容博坐山觀虎鬥,聞此便笑道:“哦,公子請說,”
冕旒看向身後,那裡還有好大一灘血,是鳩摩智留下的。此時他躺在擔架上似乎人事不知,離他不遠處孤零零站著一位掃地僧人。
冕旒道:“大師也好給我做個見證。”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站在那裡是個年紀足有七八十歲的瘦小僧侶。從他的穿著上可以看出他甚至不是一個正式的少林寺僧人,只是平日裡做些佛*課,打掃劈材等工作的服事僧而已。
眾人心中驚奇,卻見這半隻腳都踏進棺材裡的老頭雙掌合適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偌大的前山彙集了兩千名好漢,便是人貼著人站都能排出老遠,可是這八個字卻像是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如此清晰,宛如低聲喃念在自己的耳邊,甚至大腦嗡嗡一聲響,竟是呼吸窒堵,心跳加快!
如果說皇冕旒的武功只是讓人震驚的話,這掃地僧的內功足以駭人聽聞!就連少林如今最高輩分“玄”字輩的眾僧面面相覷,也未能想到這樣一個司職雜工的服事僧居然身懷絕技!
☆、第七回釋然
掃地僧露出這麼一手,當即眾人便對他信服不少,若是說方才還覺得這個快死掉的老頭能證明什麼的話,此時對方尚未開口,就已經先入為主下意識的信了對方兩分。這便是最基本的強者為尊,掃地僧見多識廣哪裡會不知,所以才故意露出方才那一手。
眾人尚在驚疑掃地僧武功之際,便聽冕旒開口道:“請問大師已經在藏經閣呆了多久了?”
掃地生掐指計算,皺著眉似乎有些糊塗,半響才到:“不知是四十二年,還是四十三年了。”
少林眾僧頗為驚訝,就是蕭遠山和慕容博也均是心中微微一驚。冕旒便道:“我從那本書上知曉,蕭遠山你最初來藏經閣偷看經書時,大師已經來了十多年。後來慕容博你也來了。而前幾年,天竺僧天摩尼,也就是大輪明王鳩摩智的師弟來藏經閣盜經,是也不是?”
少林眾僧面面相覷,戒律院首席僧人玄痛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所言我等能證明的也只有天摩尼假借傳教之名偷學我少林藏經閣內武學被當場抓獲。”
然而群雄觀蕭遠山與慕容博眉目,見對方頗有驚訝之色,那些頗有城府之人已經信了八分,又聽掃地僧嘆道:“唉,你來我去,將閣中的經書翻得亂七八糟,也不知為了什麼。”
群雄心道自然是為了少林絕學,難不成還是為了少林佛法。蕭遠山冷笑道:“怎麼,若說這小子是從他所謂的‘書’上看到的,而這位大師——”他打量了掃地僧一眼,森然道:“我怎的從未見過你。”
掃地僧嘆道:“居士全副精神貫注在武學典籍之上,心無旁鶩,自然瞧不見老僧。記得居士第一晚來閣中借閱的,是一本‘無相劫指譜’,唉!從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聽聞掃地僧所言,蕭遠山大吃一驚!他三十年前看的第一本經書正是《無相劫指》,當時他第一次做下此事,心中驚懼報復和歡喜之意甚深,直至三十年後的現在都依稀記得,此時被這個老和尚一語道破,他怎能不驚?!不禁道:“你……你……你……”
蕭遠山一屆武人,也不屑裝模作樣。這副表情一出就是傻子也能知曉皇冕旒與掃地僧二人所說不假,不禁又信了幾分。冕旒接著道:“我也從書上看到了,你第二次來藏經閣時是一本般若掌法,從此便心魔深種。”
掃地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