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給個方向,別讓我們像無頭蒼蠅似的飛來飛去。」
「義哥……」魏武壯沮喪著臉輕聲呢喃。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把他帶走,越遠越好。」宗正義暗啞聲音帶了一絲哽咽。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沉默地垂下頭。
父母屍體上的刀傷零碎淺顯,就像是不會用刀的人刺出來的傷口,更像是滿懷恐懼的人制造出的傷口……那個房裡只有兇手、父母、孩子。
能想象在那間房裡發生了什麼嗎?
兇手給出選擇,殺了你的父母,或者你自己死。對一個三觀都沒形成的幼童,給予如此殘酷的抉擇,讓他們稚嫩的雙手沾滿鮮血。
面對想讓他活下去而苦苦懇求他殺死自己的父母,面對慫恿他弒親的兇手,小小的身體哆嗦著,被握住的雙手感受到刀刃刺入內臟的顫動……
父母告訴他,他做的很好,兇手告訴他,他做的很好。
可眼淚順著臉龐滑落,混淆在粘稠的血液中,隨著良知與靈魂一起消散,只留下軀殼。
如果不是這次的犯罪者沒有銷燬武器,除了當年知道內情的這些人,這個秘密將永遠封存在黑暗之中。為了最後存活下來的那個孩子,為了可能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其他孩子,無論如何,這都不能公開……
錯的不是他們,是那個逼迫他們的人。
唯有那個人不可饒恕,唯有那個人不能讓他活著!
宗正義發誓,哪怕賠上他的命,也要拉那個兇手下地獄……
「呃……」謝亦愣愣地站在拐角,望著C。A。O的眾人,「檢測報告出來了,那把匕首上……都是那個孩子的指紋。」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林汐霧正好無處發洩,有個人白白送上門,她還會放過?
「這、呃……」謝亦啞言。能說兇手是那個孩子嗎?明顯……不可能。
「話想清楚再說,沒有證據的事,別信口雌黃!」她幾近怒吼的聲調嚇得謝亦後退了兩步。
他們是警察,可他們也是人。
只要還有點人性的人,就不能承認這件事的存在……不然,那個失去所有的孩子該如何再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
對,安野與那事無關,他們不該去挖掘真相,這完全沒必要。
遺忘是種幸福,我們不該去揣測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知道他活下來了就好,知道他活得很快樂就好……
「我、我進去找蔣探長!」謝亦如逃似地竄入門內,頭也不回下就關上門。這群人是怎麼了啊,吃了火藥麼,恐怖……
「安野……很特別。」宗正義彷彿想到美好的回憶,露出溫柔的眼神,「他不是那些孩子之一,我沒維護他。」
「哇,正義哥也有這種表情啊。」陸橋河曖昧地笑。如果不是知道當年那起案件有宗正義的參與,陸橋河一定以為宗正義現在說的是他的情人!
「這什麼不純潔的笑容!」林汐霧猛地推了把陸橋河,「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齷蹉,義哥是把安野當兒子看,這是份責任,懂不懂!」
「懂懂……」陸橋河揉著背,嘟囔道,「暴力女。」
「很好,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暴力!」林汐霧吱嘎吱嘎捏拳頭。
「喂,我告你襲警!」陸橋河被林汐霧追著跑,「妨礙公務!擾亂治安!逼良為娼!……」
「噗。」艾篙鬆了口氣,她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試探地問了不該問的話。
「抱歉。」宗正義對於自己剛才遷怒的行為表示歉意。
「義哥您別這樣,沒事。」艾篙抿唇,「是我問了不該問的話。」
「他戰鬥了。」宗正義原本並不想說,那是屬於安野和他兩個人的秘密,「沒順從、沒讓犯罪者得逞。」
眾人停下嬉鬧,齊齊望向宗正義。
「他還是個孩子時,就喜歡反抗。」宗正義想起那雙小手摟緊他的溫度,心中暖流股股。
安野很特別,對他來說是,對那個犯罪者來說,也是……
只可惜故事並不是happy ending,那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沒自作聰明、沒做多餘的事,後面的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不錯不錯,大家都鬆了口氣了呢。」陸橋河拍拍他的小心臟,他的小野妹子沒經歷那些真實太好了,「我提議,不如回房間,繼續商量如何抓住兇手?」
「我難得同意下你的觀點。」林汐霧拉著艾篙走在前面,「走走,回房!」
三人熱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