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要喝點水。”弗瑞德里克眼神遊弋了一下。
雷納德馬上轉身去倒水,就在那同時,他被弗瑞德里克一拳打倒在地,他的匕首掉落在地上,被弗瑞德里克撿起,狠狠的扎入了他已經傷痕累累的手背。
雷納德猛地一震,他為了不吸引人的注意力,死死的要緊了牙關,滿頭的冷汗也隨之落下。
“多謝你把我弄出來了,混蛋!”弗瑞德里克冷笑道,“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黑巫師。”
“你……你知道了。”雷納德聲音虛弱。
“是,我知道你是黑巫師,我也知道他們是為了你才殺光了城堡內所有的人,難道你不覺得你應該付出點代價!?”少年的臉上沒有了狼狽,他惡狠狠的瞪著雷納德,卻因為看到他衣領下的新傷舊傷而瞬間僵住了。
“……”見弗瑞德里克不說話,雷納德一把推開了他,拔出了匕首,面色蒼白的走到了水盆的邊上。
血肉模糊的傷口早已慘不忍睹,雷納德顫抖著用牙齒解開本來纏在上面的繃帶,獨自做著清洗工作。
“我以為……你已經變成了他們中的一員。”弗瑞德里克小聲囁嚅道,藍色的眼睛裡,有一閃而過的後悔。
“你說的沒錯,弗瑞德,我需要付出代價,”雷納德低著頭,默默的處理著傷口,“但不是現在,我們現在需要離開這裡。”
“離開?怎麼離開?”
“我會去想辦法,你只要呆在這裡別出去……”話未落音,外面傳來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雷納德!”
是邵。
雷納德馬上走過去,想起邵殺了弗瑞德里克的母親,他一出去就立刻關上了門。
這種做法讓邵微微挑了挑眉,但還是沒說什麼。
“你去做什麼了?我找了你半天。”
“我……我餓了,就去找了點吃的,有什麼事?”
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接著道,“安塔利亞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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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個女人,雷納德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所以,當邵在他身後關上門,只留下他和安塔利亞兩個人時,雷納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他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那張與自己頗為相似的臉。
安塔利亞輕輕的笑了,她呷了一口銀盃中的美酒,黑曜石般的眼睛裡卻沒有一絲感情。
“雷納德,很抱歉這些年都沒有來找你,艾薩克把你藏得很好,如果不是這次我路過他的城堡,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雷納德沒有吭聲。
安塔利亞走過去,輕輕的握住了少年的手,沒有像上次那樣折磨,反而低下頭,輕輕的吻了吻。
“拉菲齊爾家族的黑巫師從來不會受傷。”安塔利亞的語氣哀傷,“可是你卻這樣傷痕累累。”
“……”
她輕輕的撫摸著雷納德蒼白的面板,感覺到指腹下少年血管的戰慄,接著露出了微笑,“邵沒有教你任何的黑巫術,你知道為什麼嗎?”
雷納德低著頭,依舊沒有說話。
安塔利亞放下了手,轉過身去,提高了聲音,“善良又心軟的邵,他真是個可愛的男人,他不希望看到你步他的後塵,所以就拖拖拉拉的什麼都不教你……呵呵,不過也難怪,誰叫你跟他這麼像呢?”
雷納德不明所以的抬起頭,這個動作卻被安塔利亞看了個正著。
她輕輕一笑,“不過,既然我來了,就不能看到我的孩子忍受這樣的疼痛啊。”
她走到屋角,那裡對著幾個白色的袋子,大約是用來裝土豆或是蔬菜之類的——至少雷納德是這麼覺得的。
安塔利亞纖細的手指在布袋上輕輕的劃過,布袋的口子就開了,裡面竟然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美麗少女!
她的呼吸已經十分微弱,失神的眼睛茫然的睜著,但是,她還活著!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的兒子,也是我要交給你的第一課。”安塔利亞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雷納德嚇得退了退,卻被女人堅定的按住了肩膀。
安塔利亞在他的耳邊輕輕的唸了幾句咒語,然後柔聲道,“去吧,把你的手,放在她胸前的刺青上。”
雷納德不敢回頭。
他一步步的走過去,輕輕的扯開少女的衣襟。
她的身體顯然有被人凌虐的痕跡,然而,這怎麼都無法掩飾她胸口那個藍色的十字架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