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藤從來沒有看過八雲如此冷冽的眼神。八雲說的沒錯;他已經明白一切了。但他就是無法接受。
“如果你說的是對的;當時直接逮捕八木不就好了沒理由把大利捲進來啊!”
後藤仍不死心地追問。八雲面無表睛地撥開後藤的手。
“他們不能逮捕八木慶太;不然警察和國會議員的私下交易就會公諸於世。就這點來說;頂罪的人並非大利不可;只是他夠倒黴”
後藤看著大利頹喪的背影;他的肩膀還在顫抖。大利真的很倒黴;為此坐了二年的冤獄;揹負著強/奸魔的醜名活到現在。
惠理子曾說過捉到犯人的時機太過巧合;警方在酒後駕車的大利車上發現了照片;照片雖然成了決定性的證據;但這一切其實都是警方一手安排的。
“那起事件毀了我的人生……”
大利顫抖著聲音說道。接下來的事;就算大利不說大家也瞭然於心了。他被貼上“將一個女人逼死的強/奸魔”的標籤;這個揮之不去的標籤如影隨形地跟隨他;徹底毀壞他的人生。
“人生被攪得一團亂的人不只是你一個人;請想想麻美小姐吧!她遭人強/暴是二年前的事;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嗎”
後藤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了。大利是在兩年前出獄的;二年前仍在坐牢的他當然不可能犯案。
也就是說;警方明知道犯人是誰卻任他趟遙法外;因此害得她……害得麻美遭到強/暴;使得她往後的人生產生莫大的扭曲。
這就是神山;大利和麻美不直接報復的理由。因為警方一旦插手;就算這起案件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警方仍舊可以暗中了結;如果他們訴諸武力;也會遭受制止。所以他們才捏造出一連串的靈異事件讓警察無從插手。
“井手內刑事課長。”
八雲看著並手內的目光溢滿了怒氣。
“我剛才也說過我沒有物證;你想否認的話也隨便你。不過如此一來;你的兒子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後藤也看向井手內——那個因心力交瘁而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的男人。拜託你;快否認啊!後藤在內心某處如此祈禱。然而;井手內卻撇開了目光——這就是他承認的證據。
“把我兒子還給我…”
井手內躬著身體;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幾個字。
“神山先生;他都這麼說了;您打算怎麼做?”
八雲轉而看向神山。神山直視著八雲揚起嘴角。
“我以驅除惡靈的修行為名;讓裕也待在某個新興的宗教團體裡。”
原來如此。仔細想想;裕也的消失是從神山和大利口中得知的;他們只是綁架了裕也;當然不可能是下什麼詛咒。他們只是以“逃離惡靈的詛咒”為藉口;斷絕裕也所有對外的聯絡方法;然後放出裕也消失的風聲罷了。
“裕也沒事吧”
井手內說道;眼中充滿無助。
“當然;他很好。”
“你們做的不只是這樣而已吧!”
八雲反駁道。神山聞言一瞬間別開了目光。
“真不虧是齊藤八雲……你說的沒錯;裕也為了參加這個修行;他捐獻了五百萬圓。”
“他;他哪來的錢”
“一聽說他是刑事課長的兒子;馬上有不少團體巴著借錢給他。應該是一天一成的利息吧!”
八雲回答道。井手內聽完;瞬間整個人跌坐在地;原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刑事課長的兒子向流氓借了五百萬圓;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能折磨井手內的方法了。井手內的人生正朝若毀滅之路急速邁進。
“但是犯人為什麼要襲擊記者小姐?”
後藤的疑問讓八雲對他投以一個“你是笨蛋嗎”的眼神。
“襲擊真琴小姐的人是八木。”
“所以我才問你為什麼”
“因為八木感到害怕。從前自己強/暴過的女人居然在某一天來到他的店;然後店裡就發生了詭譎的靈異現象。之後;當八木聽到麻美從密室消失後;又有靈媒出現在他面前;還提出了被他強/暴後自殺而死的女人的名字。不僅如此;報社記者;警察好像也開始調查他周遭的事物……不選擇神山先生或大刊;而是襲擊真琴小姐也挺像他的作風。”
八雲輕咬著下嘴唇。真琴和他們只是為靈異現象帶來更大真實性的觀眾。“人類憑空消失”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在記者和警察異口同聲地證實下;便會帶著幾分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