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出徵。”
君祁愣了,沒想到他竟是打得這個主意。走過去親自把人扶起來,君祁嘆道,“你又何必如此。”
林如海卻道,“微臣身為臣子,自然要為皇上分憂解難。既然皇上非要御駕親征,微臣無用,也只能隨侍左右,與皇上同進退。”
君祁拖著他的手肘,手上力道加大,出口卻是平穩如水,“你在都中幫我看顧政事便是分憂了,即便要大臣跟著,自然有幾位將軍和兵部的人,哪裡用的上你。這裡撥十萬大軍,加上西北原本駐防的三萬人馬,勝負顯而易見,想必來年開春便能凱旋歸來的。再說我是皇帝,自然是安坐於帳中,運籌帷幄,又不用去前線廝殺。”
林如海低首,清冷的聲音從喉間傾瀉而出,“我,不放心。”
君祁還有許多安慰的話語,此刻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觸目可及的是一段雪白的脖頸,微紅的耳根,他只能看到如海的發頂,卻忍不住猜測此時他的神情,那是一種怎樣的美麗。便是畫卷落地,情意明朗之事,如海也不曾這樣直白過。他等待了這麼久,就為了讓如海自己先說出口,那樣才好下手。他不想讓帝王的身份對如海產生任何的壓力,因此才慢慢的寵著他,平等以待,甚至上回還那樣服軟。可如今如海這份好意,他卻是不能收下的。
“如海,”君祁試圖說服他,能得他這麼一句擔心便已經夠了,不能讓他跟著去西北,不能讓他有任何危險的可能。
只是林如海這一回更加堅定,即便臉上已經發熱,還是抬起頭來,看著君祁的眼睛,“我說了,我不放心。若要去,便同去。”
以北靜王之驍勇,當日竟然身負重傷。如今君祁一開場便要親征西北,這其中的變故林如海捉摸不定,更加不知道君祁能否安然歸來。畢竟刀槍無眼,君祁說的也沒錯,他是皇帝,哪裡能去前線廝殺。可萬一呢?若是戰勢有變,或是韃子偷襲,那……林如海不敢往深裡想,這些日子早就習慣了和他朝夕相處,他也早在打算日後的事。若是生此變故,讓他如何自處?倒不如同甘共苦,親眼看著,還能放心。
君祁被他看得受不了,這雙眼睛曾經是如此靈動,興奮時還會閃耀著異樣的光芒,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捕捉到。如今多了一分深邃,倒有些看不透了,可現下他清楚的看到漆黑的眸子裡倒映著他的臉,滿心滿眼只有對方。
這似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一個低頭,一個抬頭。輕輕的觸碰,汲取著對方的溫暖和氣息,由淺入深。
兩人竟不約而同的想起一個詞,相濡以沫。
☆、第040章征程
十月中;大軍開拔。除幾位將軍外,另有吏部尚書林如海;兵部左侍郎、皇家禁衛軍統領等官員隨御駕趕往西北。
林如海出發前才敢將此事告知唐氏;果然被嘮叨了許久。
唐氏也不是攔著他報效朝廷;只是到底不放心自己的兒子,“你說你也是;恪盡職守;做好你的吏部尚書也就完了;何必跑到西北去?咱們家祖上雖也是因功封侯,可如今比不得從前了;你身上連一點拳腳功夫都沒有,何苦來的。你能有今日的成就,你父親知道了也必然滿意的,也儘夠了。咱們家的家底兒你也是知道的,哪裡要你拼了命去掙這些。戰場上刀槍無眼,若是有個萬一,你讓我們娘們兒怎麼辦。”
林如海倒是沒想到母親會以為他是要掙功名,只是真實原因又不能言說。這回的決定雖有些草率,但他重活一回總該為自己做些事。因道,“母親多慮了,實在是皇上御駕親征,政事也不能耽誤,因此兒子才隨駕同往。家裡前頭自有林升料理,後院之事只得勞煩母親。大表兄這回也要隨駕出征,因此兒子已託付了北靜王爺,若是母親有什麼事,找人往北王家去也是一樣的。”
唐氏掖了掖眼角的淚花,“我也知道,如今聖旨已下,多說無益。家裡頭的瑣事你不必掛心,就咱們孃兒幾個,還能出什麼事不成。再說我那些個老姐們兒雖說不大走動,總比旁人強些,若是有人敢欺負到林府的頭上來,真個是不想活了。倒是玉兒那裡,你自去說清楚。前幾日你忙得不著家,她就急著要找爹爹了,這回一去至遲也得明年才能回來,可是該傷心了。”
林如海有些羞愧,前幾日安排大軍開拔以及西北部署之事,被君祁叫著去商量了許久,直到夜深了也沒個完。君祁趁勢讓他們幾個留宿宮中,乃是天大的恩德。他欲推辭,只是其他幾位大人都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磕頭謝恩了,他也不好特立獨行。不過如今黛玉對他的親近真是前世所不能比的,“可是玉兒又鬧您了,我這就去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