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這歸期倒是真不好說,大軍開往西北就要一個多月的,回來即便是輕裝簡行也得一個月,過年定是過不成了。若是方便,兒子會讓人捎幾封家書回來,若是沒有母親也別擔憂。”
唐氏已然有些哽咽,“知道了,沒有報信的倒好了,正是前頭沒什麼變故呢。玉兒也是你寵出來的,我是降服不了的。她也懂事了,你好生跟她說就是,別太厲害了。”
林如海怕真把母親的眼淚招出來,忙道,“可見母親真心疼愛孫女,不都是一樣寵著。兒子這就去看看玉兒,母親好生休息吧。”
唐氏看著他出門,眼淚便掉了下來。說起來,除了當年去往江南遊歷,她這個兒子還真沒離開家這麼長時間。兒行千里母擔憂,便是過了而立之年的兒子,她也是不放心的。因又吩咐人從家生子中尋了兩個會拳腳的跟著林如海同往西北,好歹照應著些,又親自打點行裝,這才寬心一些。
黛玉這裡倒是好說話,林如海說什麼她都點頭,乖乖的一點兒都不似前幾日哭著喊著要爹爹的嬌蠻樣。賈敏聽了這個訊息卻是怔愣良久,仔仔細細的把林如海從頭到腳瞧了,似乎是要把人深深地印刻在心底。
大軍緩慢行進,明黃色布帷遮蓋著的駟馬車架在大部隊中異常顯眼。為了節省時間,君祁特意選了皇帝儀仗中最寬敞的車架,一應生活起居皆在裡頭。京城的奏摺和前線的奏報每日會有專人快馬送來,他每日便在車內批閱。若是有事要同底下人商議,便叫人上來,橫豎裡頭寬敞的很,多坐幾個人綽綽有餘。而一應隨行人員中,掌宮內相戴權雖為近侍也多半作於車外,每日最常在裡頭的,便是吏部尚書林如海。
有點眼力的都知道,這位林大人乃是皇上寵臣,皇上明擺著是怕這位文官出身的大人不慣馬上顛簸。只可憐了兵部侍郎等幾個文官,自來也不曾這麼長時間的騎過馬,兩條腿早被磨得傷痕累累,還有苦難言。只是他們又哪裡知道,車架之中林如海正殫精竭慮的為皇帝陛下出謀劃策。
君祁放下手中的東西,捏了捏鼻樑。車架再穩也還是有些顛簸,若平常坐著也就罷了,一看字兒就暈的慌。“怪道耶律齊那小子長得如此怪異,他生母竟是樓蘭國的公主。”
林如海替他斟了一杯茶遞過去,“樓蘭國在韃靼以西,國內土地更為貧瘠,多半都是沙漠。但因其乃是通往西域的必經之地,商賈往來,論國力不必韃靼差幾許。這耶律齊放著樓蘭不去,為何竟是往這裡來了。”
君祁喝了口茶,外頭到底比不得宮裡,沒有上好的甘泉水泡茶,再好的茶葉也要變味了。好在這斟茶人換了,喝道嘴裡竟是甜在心裡。“這位公主二十年前遠嫁韃靼,本來兩國聯姻求一個太平罷了,該是好事。且這位公主被譽為西域第一美女,深受韃靼國王寵愛,第二年便生下了大王子耶律齊。只可惜沒過兩年突然就死了,還是被害死的,因此樓蘭跟韃靼撕破了臉,再沒來往過。樓蘭同我朝向來無甚瓜葛,只是彷彿是有一年曾派使者來過,想來為的就是這事了。”
“原來如此,”那時林如海大概還在翰林院修書呢,這些事情自然不甚清楚,“只是耶律齊到底有樓蘭王室的血脈,現任樓蘭國國王該是他母舅?不知是不是會趁此機會,幫他妹子報仇雪恨。”
君祁笑道,“沒這麼簡單。如今的樓蘭國國王雖是耶律齊的母舅,年紀卻比他也大不了多少,乃是前任國王的老來子。想必他連耶律齊的母親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吧,哪裡會替她報仇雪恨。倒是這位公主的死因成謎,多少傳言都跟耶律定有關,想來這也是耶律齊對之恨之入骨的原因了。怪不得之前的事情那麼順利,他大概早就想著要除掉耶律定了。”
林如海一愣,竟是殺母之仇?只是一位公主之死竟導致一場干戈,免不了嘆一句自古紅顏多禍水。
君祁卻笑道,“紅顏禍水不過世人託詞,不想如海也落了俗套了。若是修身克己,明辨是非,豈是他人能輕易帶壞。那些人自墮美色,沉溺其中,最後還要將罪責推咎於女人,豈不可笑?又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說,若是朱者與墨者相處,該當如何?端看各自定力罷了。”
林如海恍然,才剛竟是把心裡話說出去了。不過君祁之解倒也新鮮有趣,細細揣摩竟很是在理。“言之有理,受教,受教。”
君祁心情大好,連帶著看前線戰報的時候也並不像前幾日那樣愁眉緊鎖,畢竟也是意料之中的結果,“這耶律定不愧是一員猛將,第一道防線已破。沈含章之意,若是援軍遲遲不到,他那三萬軍馬怕也抵擋不了多久。”
林如海一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