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而且絕不是一撥,大約每撥有兩人。太上皇一直派人盯著他他是知道的,可這還有至少兩撥人,卻弄不清是誰指使的。他們兄弟活到成年的,只有三個。大哥之後便只剩下他和六弟二人。君祐那小子的底,他了然於心,不然也不會將他派出去。莫非,是韃靼那邊派來的不成?
帶著幾個尾巴跑了兩天後,君祁還是決定在進入揚州之前解決那幾個宵小之輩,以免夜長夢多。
進入淮安城裡,君祁隨意選了一家普通的客棧住了下來。淮陰地處淮河與大運河交界,人文薈萃,物產富饒,往來商賈遊客,多不勝舉。這一條街上,像這樣普通的客棧,平安、悅來等等字號,也多得很。而在君祁所住的順興客棧的對面,就是一家悅來客棧,同一邊隔著一座茶樓,又是一家高升客棧。
三下叩門後,裡頭傳來一個低沉喑啞的聲音,“進來。”
一身勁裝的男人推門進去,單膝跪地,“啟稟主子,對面住了三個,是兩撥人;隔壁住了兩個,是一起的。”
君祁將手巾丟進臉盆裡,喝了口茶,幹得冒火的嗓子這才舒服了一些,“可知道是何人派來的?”
“對面其中的一人,是老爺子派來的。還有兩人屬下沒能探得底細。隔壁那兩人,聽其口音,不似中原人士。”
君祁手上動作一頓,倒是沒想到竟還有外族人參和進來了,“呵,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狗,膽兒可夠肥的。是北邊的嗎?”
“屬下聽了幾句,不像是韃靼,倒像是高麗、新羅等過之語。”
“高麗?”君祁撫著手上的翠玉扳指,思忖著高麗那邊的情況。半晌才又問道,“後頭的人什麼時候能趕到?”
“明早之前便能趕到。”
君祁忽的站起來,走到窗邊,“那便好。今晚上點心,說不得有客來訪。”
“是,主子。”
漆黑的夜裡,遠遠的傳來打更的聲響,不知不覺便到了三更天。小巷子裡,幾隻餓極了的野貓發出淒厲的叫聲,漸漸消逝在夜幕中。喧鬧了一日的古城進入安睡,而這一份寧靜,卻在下一刻被兩個不速之客打破。
半開的窗戶讓兩個黑衣人順利的進入房間,藉著微弱的月光往裡面摸去。行至床邊,打頭的那名黑衣人掏出匕首,狠狠地向下刺去。不料被子突然掀起,整個罩在他的身上,連匕首都被被子包裹著,只有一陣布料被劃開的聲音。後面那人原本守在門邊,以防有人進來。突見形勢轉變,連忙過來支援。誰知從牆角又出來一人,將他隔開。黑暗中,四個人你來我往,好一番打鬥。
君祁在隔壁房間坐著,聞聽得打鬥聲不止,又讓一個侍衛去幫忙。多了一個人,三兩下工夫便將對方制住了。那兩個黑衣人被卸了胳膊,扭送與君祁發落。
君祁端坐在長板凳上,硬是擺出了龍椅的架勢,一邊把玩著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匕首,一邊笑道,“哈,你們倒是好膽量,就憑兩個人還想取朕的性命?”鋒利的匕首貼著一個黑衣人的臉頰劃過,立刻顯出一道血絲,“這匕首朕到還認得,這後頭乃是高麗王室專用的符號,朕說的可對?”
那兩個黑衣人倒是硬氣,一聲不吭,便是脫了臼的胳膊被狠狠地擰巴著也不曾哼一聲。此刻聽見君祁說出他們的來歷,也是爽快的認了,“你說的不錯,算你有些見識。”
君祁卻像是聽到了笑話似的,突然就笑了。高麗此等蕞爾小國,不要說正忙著吞滅百濟和新羅,便是已經將此三國一統了,也不敢動他的。古有圍魏救趙,如今怕是這百濟或是新羅,想要借刀殺人吧。
才想吩咐侍衛將這兩人處理了,君祁便感到窗外有動靜。下一刻,兩人破窗而入,手持長劍,直衝君祁而來。兩邊侍立的侍衛趕忙去擋,化解那犀利的招式。地下那兩個黑衣人瞅準時機奮起反抗,拖著一隻胳膊,負隅頑抗。小小的房間在打鬥中變得凌亂不堪。君祁且擋且退,直被逼進死角。那四人全然不顧身上的傷口,拼了命往君祁那裡進攻。
幸虧原先那兩個黑衣人已打過過一番,消耗了不少氣力,十幾招後便死在侍衛的刀下。後來的那兩人漸漸不敵,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往空中一撒。眾人下意識閉眼遮擋,待睜眼時,哪裡還有他們的影子。
讓侍衛處理了那兩句屍體,君祁回到原先的房間了,匆匆的睡下了。待天一亮,便換了一身新裝,多賠了老闆幾兩銀子,帶著追趕上來的一小隊侍衛,快馬加鞭往揚州去了。
林府,唐氏帶著黛玉又往前頭來看林如海。半個月過去了,他的傷口恢復得不錯,已然開始結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