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點傷。如今李大夫正在前頭為老爺診脈,小姐由丁嬤嬤照顧著。管家怕小姐受了驚嚇,因此也想讓李大夫給把把脈,一會兒便可以回來了。”
唐氏心裡咯噔一下,真是出事了!林升既然都讓小廝進來報信裡,前頭一定離不得他。才剛鬧哄哄的,必定不是什麼小事。林如海如今是林家唯一的頂樑柱,若是有個萬一,她們這一家老小可怎麼辦!忽然,唐氏手上懸著的佛珠掉落在地,啪的一聲讓她回了神。
唐氏果斷道,“你先出去,告訴林升我即刻過去。”來不及換衣服,唐氏拄著柺杖就往外走。前幾日下了一場雨,唐氏關節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得已用上了柺杖。春雨幾個從屏風後魚貫而出,扶住她,又讓人將話傳出去,免得前頭有不知情的奴才衝撞了。
李大夫把完脈,也說並無性命之憂,只是得小心將養。皮肉之傷看著厲害,其實比傷筋動骨的要輕一些。原先那大夫開的方子倒也可用,只是每位大夫有自己的主張,因此復又開了一張,交給林升去按方抓藥。
黛玉這裡倒是為難一些,顯然是受了驚嚇,一般人吃兩劑安神藥也就好了。可黛玉才兩歲的年紀,定然不肯乖乖喝藥的。因此李大夫想了個法子,命人將藥做成小小的藥丸,便於吞服。
待李大夫將藥方開好,唐氏也已經到了。饒是她有了準備,看到兒子上身裹著白布,臉色蒼白暈在床上,也不由得大驚失色。
將柺杖重重的一敲,唐氏厲聲道,“林升,這是怎麼回事?”
林升硬著頭皮將事情說了,慶幸並沒有立刻讓李大夫離開。若是老太太有個好歹,也算是有個準備。
唐氏料定此事必定不簡單,多半是牽扯了公務,也不好妄加猜測,因此只是又把李大夫請進來問了清楚。待聽聞真的無性命之憂,且只是皮肉之傷,唐氏才稍稍放心。
一時黛玉又醒了,哭鬧不止,奶嬤嬤也束手無策。唐氏只得讓林升好生照顧林如海,不得將此事宣揚出去,便親自將黛玉抱了回去。遇上這樣的事兒,便是大人也嚇得夠嗆,何況是黛玉。早知如此今日便不該讓他們父女兩出去,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回去的路上,夏露心直口快,問道,“老太太,這事兒是不是也告訴太太一聲?”
唐氏原是想著賈敏如今也病著,李大夫也說多半是心病,能不能好就看她自己。如今若是將此事告知與她,說不得更添病症。只是到底她是正經太太,不說也不好,便道,“你慣會說話,這個差事便交給你了。她如今身子正弱,你悠著點說,別嚇著她。若是她要去看,便說是我吩咐的,今日就別去了,明兒再說。”
夏露領命去了,進了賈敏的房間便忍不住想捂住口鼻,終究不敢,只得放緩呼吸,先忍一時。待看到賈敏的模樣,夏露才真正是嚇個半死。沒想到半月不見,太太竟憔悴至此,幾乎瘦脫了形。
只是驚訝歸驚訝,請安還是要的,“給太太請安,老太太讓奴婢來看看太太,太太今日可好些了?”
賈敏無力的依靠著枕頭,才吃了藥有些發睏,“好多了,多謝老太太惦記著我。許久不去請安了,替我給老太太陪個不是。黛玉這幾日可乖?也不見她過來。”
夏露笑著回道,“太太言重了。小姐前幾日吹了風,有些鼻塞的症狀,因此老太太不讓她出來。才剛前頭傳話進來,說是老爺今日被人給衝撞了,身子有些不爽利,因此這幾日便歇在外頭不進來了。老太太怕太太擔心,便讓奴婢來告訴太太一聲,讓您安心。”
賈敏果真有些緊張,忙問道,“怎麼會被衝撞的,跟著的奴才們都是死人不成。老爺身體如何了,可要緊?不成,我還是得去看看才放心。”
夏露連忙道,“奴婢也不甚清楚,只是才剛李大夫已經來過了,說是沒有大礙,靜養些日子便好了。老太太就是怕底下人亂傳,讓您瞎擔心,這才讓奴婢特意跑這一趟。老太太說,若是太太果真放心不下,或遣人去看看,或明日再去吧。此刻老爺也已經歇下了,您便是去了也只能問問林管家,派人去也是一樣的。”
賈敏聽了此話只得作罷,只是立刻吩咐人去前頭問了具體詳情。得知不過是幾個不長眼的不識好歹,他們自個兒也沒落下什麼好,這才放心睡下。
京城裡,打從入夏以來,君祁便想著今年要往江南走一趟。太上皇在位時,曾經以巡視河工之名六下江南。他自繼位以來,也有過這樣的念頭,只是內憂外患,也不想勞師動眾。聖駕出巡,便是再輕車簡從,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內府銀錢傳到他手上的時候就已經所剩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