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敢跑,又不想再趴在床上那般羞恥的捱打,一時間,瑤光進退兩難。他一咬牙,顧不得丟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撲過去,跪在地上,雙手抱著俞岱巖大腿,無賴哭求道:“師父,您都打二十多下,快三十了了,您也該出氣了吧……弟子真心受不住了,求求您,饒了弟子這遭吧!”
俞岱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家這個徒弟居然如此難搞,你口頭教訓他,他就利落的承認錯誤,事後堅決不改;你認真罰他,不說自己心裡心疼心軟,他居然還敢跑……最可恨的是,他腦子裡不想著反省錯誤,居然還有心數著數,算著差不多了,就自己給自己‘解放’了。
合著他不是來捱打受罰的,他是來奉獻自己,‘哄師父出氣玩的’。
俞岱巖這時再沒有之前的隱忍,他覺得再忍下去,肺都要被這混蛋玩意氣炸了。
他一腳踹開瑤光,直接拎著脖子,一把按在床上,那根兩指寬的竹板,一下緊似一下,抽的瑤光一聲聲的慘叫。這回,瑤光連哭泣求饒的空檔都沒有了,身體下意識的掙扎,但在有防備的俞岱巖跟前,是再不能如之前那樣掙扎開的。
這一通打,打的他只能嗚嗚叫著討饒,最後實在受不住,再也沒心情想怎麼說話,只一邊哭著,一邊哽咽道:“師父……疼……疼……”
俞岱巖便將他抱在懷裡,伸手去擦他眼角淚水,低低道:“我打你,並不是為了你與那蒙古郡主調笑,早在下山時,我便說‘他日你若有喜歡的,儘管不用顧忌我,自可前去追娶,若是有我可出力的地方,便是讓我親自去提親,也無不可’。”
瑤光即使身上疼痛,可一聽師父說這話,還是忍不住伸手緊緊拉住俞岱巖的手,辯解道:“師父,我沒有喜歡那郡主,我只是說笑……”
俞岱巖正色道:“既然你無心人家,又何苦同人說笑?這般隨意輕浮的行為難道是我輩俠義中人該做的嗎?”
瑤光此時被打的心中生懼,一見他眉頭一皺,就是一哆嗦,忙道:“我知錯了。”
俞岱巖不理他,繼續道:“那日你裝死,你以為我生氣的是什麼?讓長輩擔心著急?既然你是我徒弟,我為你擔心著急本就理所應當。只是你不該心懷欺騙,人無信不立,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為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我寧可要一個呆笨的徒弟,也不要一個滿嘴謊言的小騙子。你今日騙得你七叔同意,洋洋自得,我若不罰你,你日後難免不去騙其他人,日復一日,等你想說真話之時,又有誰人信你?”
瑤光被他說的羞愧,之前莫聲谷臨走之時還斥責自己不以誠意待人,自己還道是他們古板不知機變,卻不知‘誠為立身之本’,自己實在是做的錯了。
俞岱巖又道:“你不止這一點錯了,你為什麼能這般肆無忌憚的行此欺騙之舉?因為你對長輩毫無尊敬之心,你六叔性情和善,你七叔素來愛與你玩鬧,我又平時寵你太過,讓你覺得騙了就騙了,誰也不會拿你怎麼樣。這卻是我的過錯了,子不教,父之過,自來師徒如父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卻是我因自愧於心,對你疏於教導,失了管教之責……”
他這話還沒說完,卻比之前的話更讓瑤光心痛,他一直知道師父對於動情一事十分愧疚,心中也是各種掙扎不斷。他知道師父的痛苦,也一直試圖想讓師父明白,兩人相愛,無關倫理,更無關其它,可現在,卻是自己讓師父心中愧疚更甚,不由得很是慚愧,哭道:“真的知錯了,師父莫這樣說了,不關你的事,是我的錯,是我自持甚高,狂妄自大……我日後定改了,若不改,師父儘管打我,絕無怨言。”
俞岱言不由一嘆,見他哭的實在可憐,如今道理也講清楚了,罰也罰過了,心疼的情緒又一次湧上來。
他於是抱緊瑤光,順應著自己的心意,輕輕的在他額上一吻。
☆、第五十三章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瑤光恭恭敬敬的半跪在床上。因之前被打的有些疼,面部表情難免有些呲牙咧嘴,可就算這樣,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依舊亮晶晶的。
床幃之間,二人四目相對,氣息互通,瑤光試探的伸手過去,俞岱巖神情莫名,卻是看不出喜怒。
瑤光的手輕輕的搭在自家師父的肩膀上,見沒被拒絕,就大著膽子將頭湊上去親暱……身為男子,但凡情/熱之時,總會渴望所愛之人的身體。
就算因敬畏之心,他輕易不敢動念,可愛念越熾,便越發難耐,心中掙扎多了,就不自覺的時不時出言試探。
俞岱巖並非不知他的這番心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