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死你還髒了我的鞭子。”崔千裴一揚手,將鞭子收了回來,又轉身看向一邊已經嚇得渾身顫抖的帶刀侍衛:“你們……”
他話未出口,那邊的侍衛已經驚得跪了一片,俯首連呼饒命。
“你們這幫廢物,真給我丟臉兒。”崔千裴走前兩步,“才這麼點小事就嚇成這樣兒跑,這幫漁民還以為我市舶司中無一能人呢。”
“崔大人,崔大人,饒命啊,方才的狀況實在,實在是岌岌可危,命懸一線啊!”
崔千裴冷笑一聲,用鞭子撩起他的下巴,陰陽怪氣地說道:“那你們認為現在的處境就安全了?”
“大,大人……”
崔千裴臉色一變,直起身來往他身上踹了一腳:“知道了還不快點做事?”說著用手裡的鞭子指了指一旁已經休克過去的隨從:“把這個廢物拖下去,再找些力士到港口來拉縴。”
他話頭一頓,轉身看向那艘半沉入海里的大食商船,細長的雙眼裡閃著狡黠的光芒:“……本座要登船。”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方才被嚇得四散逃去的力士們又被重新召集在江邊,那艘半沉的大食商船很快便讓他們從海里拖出來,又用麻繩固定在岸邊。
崔千裴見準備的差不多了便原地一點,抓著半空的麻繩直接爬了上船。
整艘商船的甲板和船舷上都有許許多多密集的箭孔,有些地方還有些烏黑的血漬,而細看之下,主帆上亦是密密麻麻的箭孔。
“稟告大人,這船上,一個活人都沒有。”方才被恐嚇過的帶刀侍衛上前稟告所查,只見他面無血色,雙唇還不住地顫抖著。
崔千裴聞言便收回看著箭孔的視線,微微睨著他道:“沒有活人?那這船是如何進港的?”
侍衛不語,但臉上寫滿了恐懼。
崔千裴眼珠一轉,又問:“那麼,可有貨物?”
侍衛搖頭道:“想必是遇上海盜了。佛逝的海盜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異常兇悍,惡行讓人聞風喪膽。”
崔千裴薄唇微張,瞭然道:“那倒是奇了,這船……竟會自己從佛逝漂來扶胥港?”
侍衛再不敢言語,崔千裴見多問亦是無用,乾脆揮退了他,打算自己下船艙巡視。不料剛欲動身,就聽到船下有人喊道:“崔大人,嶺南節度使張大人急傳!”
崔千裴聽了,先是垂瞬沉思,片刻後才抬頭走至船頭,對著某個方向吹響了手中的口笛,方才那匹白毛黑鬃的駿馬便從那方飛奔而來。
崔千裴一踏船頭,飛身而下,正正坐上白駒的背上。他手握韁繩,睨了來通報的信使一眼:“帶路。”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崔千裴已坐在嶺南節度使張雲府上的檀木椅上品茶。
“崔千裴,你說怎麼辦?”張雲此時身著官服,急切地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崔千裴將手中杯蓋一放,笑道:“大人何必驚慌?”
張雲步子一頓,猛地衝到他面前說:“我能不急嗎?我萬萬沒想到朝廷會急召這批供品啊!都怪我當初財迷心竅,信了你的一派胡言!”
“張大人,此言差矣。”崔千裴將茶杯隨手一放,站起來說:“大人轉賣供品之時,可不是這種說法。”
張雲抬手看他,一臉敢怒而不敢言的表情。
“若非屬下謬猜,大人府上應該還有些私藏的吐蕃供品,拿去濫竽充數便是。”
張雲氣得滿臉通紅,但有氣不敢發,只好負氣地一甩長袖:“供品上寫的是林邑沉香,那些吐蕃麝香如何能充數?”
崔千裴知他捨不得那些上好的吐蕃麝香,便撫著塞在腰間的鞭子,笑道:“大人,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況且那金山銀山,又哪裡比的上您的性命貴重呢?”
“你!”
崔千裴轉身踱回張雲身邊,低聲說:“大人儘管放心,供品名單隻你我經手,若你我不說,皇上總不能去問吐蕃和林邑的遣唐使吧?”
張雲聽了,雖然臉上還是氣得發紅,但已經冷靜了許多。
“那我便奉旨押運供品上京。”張雲計從心來,“但我要你隨行。萬一事情敗露,你和我誰都逃不掉。”
崔千裴一笑,俯首抱拳道:“下官領旨便是。”
“哼!”張雲沒好氣瞪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待張雲走遠,崔千裴才緩緩鬆開作揖的雙手,然後轉身,看著張雲忿忿的背影,抿嘴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確實沒看錯,確實是神都龍王的同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