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bas,將信和信封一起燒掉。”一個看似洩憤的舉動,卻被一絲不苟的執行,雪白的紙張蜷曲著扭成一團,化為灰燼。
周圍的一切立刻隨之發生了變化。像是給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環境裡注入了新的空氣,又像是給一副黑白線稿塗上了色彩,原本已經開始枯黃凋零的植物開始煥發新的生機,重新抽枝長葉,甚至開出了豔麗的花朵,原本只有雜亂的野草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條青石鋪就的小徑,蜿蜒著伸向被眾多瘋狂生長的植物所掩蓋的地方,其寬度……剛剛夠兩個人並排行走。
若是換了其他什麼人,想必要麼大呼神蹟,要麼嚇得掉頭離去。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考驗。畢竟,超過普通人理解的力量,通常都不會輕易的被接受,卻也是行之有效的威懾手段。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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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eltings伯爵閣下,別來無恙。”穿過被密密層層的植物所掩蓋的小路,一個低沉柔滑的聲音撞進了我的耳朵。
“別來無恙,神秘的Gill先生,你的愛好很獨特。”獨特到特意將我邀請到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還設下了這樣一種奇怪的接待方式,明顯告訴我們他的身份並不是像Bell先生所說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友人,一個普通的仰慕者。
那一天他所展現出來的,都是他想讓人看到的東西,卻不是真正實質的東西。而今天發生在我眼前的事情,也都透漏著刻意為之的痕跡,他想要透過這樣的方式,試探出什麼呢?
“請原諒我的失禮,不過伯爵閣下表現出來的睿智和勇氣一如您的學識風度一般讓人心折,相信以您的胸襟也不會計較這一點小小的冒犯。畢竟,像我們這樣的人難得找到一個合適的、可以暢所欲言的朋友不是嗎?”Gill微笑著說到,語氣婉轉卻不卑不亢,甚至也有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
合適的、可以暢所欲言的朋友?這不就是在說我們兩個人有著一樣的“睿智、勇氣、學識、風度和胸襟”麼?或者,再加上身份背景和權勢地位?我挑眉,很有意思的定位。
“您可以稱呼我的名字,Gill先生。”一口一個的伯爵閣下他不累我都累了。“如果真的像您所說的。”是朋友的話。
“那Sariel為什麼不稱呼我為Edward呢?當然,你叫我Ed我會更高興的。”他的臉上露出一點點戲謔的表情,倒是比那個一成不變的微笑多了一絲真實感。
看來他對試探的結果很滿意,這是一個他願意同我進行近一步接觸的訊號。
當然,對於我,也是。
“你要把你的客人留在門口嗎?”同樣笑著,我指著不遠處的白色建築說道,“這樣的話這個朋友做的還真沒什麼意思。”
“當然不是。不過,我以為朋友是該包容這一點點小小的疏失的不是嗎?”他同樣反駁回來,引得兩人間心照不宣的一笑。
Gill引著我一路走進客廳,坐在兩張復古式的高背扶手椅上,中間隔了一張同樣材質的小桌,Sebastian則恭謹的站在我的左後方,眼觀鼻鼻觀心的一言不發。
“實話說,在這邊住了這麼久,我真的沒有想到在這種荒涼的地方會有一所如此華麗的別墅的存在。”居然還是一個德國人的住所,還用如此方法掩藏起來,說沒點什麼想法連鬼都不信。
“只是一點小把戲罷了,圖個清靜而已。還不是被Sariel你輕易的就破解了嗎?”Gill避重就輕的回答道。
F……I……R……E……I……T……每一行的最後一個字母,連起來不就是“燒掉它”麼……如果沒有那封信,想必我也不能很快的發現其中隱藏的線索,從而知曉這裡的小秘密吧?這樣也算是……小把戲?
就算這個小小的文字遊戲是小把戲,那麼把這裡偽裝的什麼都沒有,卻在燒掉了作為媒介的信之後才出現的手段,也是小把戲麼?還真是謙、虛、了!
“我想,Edward你請我來這裡,不是討論你的小把戲的吧?”
☆、明槍暗箭
“這是?”
剛剛的問題過後,Gill先生變戲法似的(?…_…|||)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小箱子,開啟來就能看到一個細長的卷軸,襯在暗紅色柔軟的天鵝絨襯裡上,靜靜的散發著古老而厚重的氣息。
帶上Sebastian遞上來的白手套,我輕輕的捧起那個卷軸,輕輕拂過那一道道溝壑,珍而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