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意?咳……哈哈十代首領這是在說笑了吧?有您這樣年輕有為的教父,還有誰敢在義大利的領土上撒野?安安分分、安安分分啦……”
“是嗎?……這就好。”年輕的教父聳了聳肩,輕輕挑起了一邊的嘴角。
在空氣裡飛舞的光塵。太過甜膩以至於褪化成苦澀的味道。精緻昂貴、被毫不在意擺在一邊的瓷杯。指環上反射的微光。褪去溫和包容、全然凌厲的眼神。寒冷。恐懼。無法遏制的戰慄。拼命維持著——
“這麼說來,三月二十號的那批貨,收成應該也挺好的了。”
——強自鎮定的假面應聲而碎。瓷杯從平滑的桌面滾落,在木地板上濺起大大小小的碎片。咖啡的苦感還在舌尖上停留卻再也品嚐不出什麼味道。心跳驟停,在不到一秒的緊縮後接著狂飆起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都結束了。違背Vongola年輕教父的下場是什麼根本就不用多想。他的家族,他的榮耀,他的財富,他的野心還有曾經幻想過的一切——不。不。不!!這個會議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如果……也許他——
“你不會想要這麼做的。”
伴隨著無比篤定的話語一同在他面前蔓延開的,是順著他手臂蜿蜒而上的堅冰。一隻手溫和的伸過來,動作輕柔的拿下了他悄悄握在掌心的刺針狀匣武器。
烙印在不斷顫抖的視野裡的,是男人微微側過頭去、對身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半透明人影微笑的動作。
——優雅從容的好像正坐在什麼狗屁後花園裡。這個他媽的混蛋!!Vongola十代目!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毀了什麼!!!我——我詛咒你!!你此生必將——
通透、堅硬而刺骨的冰面攀爬上他的下頜,牢牢的覆蓋住他的下半張臉然後諷刺一般就這麼停留在那裡,徒留他暴怒、憎惡、滿是恐慌而無法動彈,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把雙肘撐在膝上、向他俯□來:
“耐心是美德,對不對,卡佩先生?魚苗放養了三年才會更加美味,恐怕白蘭也是這麼想的。——讓我猜猜,卡佩家族保險庫的鑰匙,一定被你隨身帶在身上吧?……嗯,不出所料。”男人修長的手指從他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抽離,親暱的拍了拍他的臉頰:“真聽話,可愛的守財奴先生。”
惡、惡魔……!!!
騙子。可怕。這個傢伙才是最可怕的那一個……所有人都被騙了!!什麼溫和包容什麼年幼無知什麼軟弱可欺……騙子。騙子騙子騙子——!!
那個才剛剛在黑手黨教父的王座上坐穩就給了整個黑暗世界一個耳光的男人站起身來,一舉一動都像是直接從教科書上走下來一樣標準、高貴、而該死的優雅。男人有些嫌惡的瞥了眼地上瓷杯屍體中濺開的咖啡漬,揚起聲線:
“……隼人。隼人?結束了,進來吧——”
有什麼人走了進來,而另外又有幾個人撐起他的身體,帶走了這個已經崩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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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到底在煩躁些什麼?”
在Vongola這十年裡逐漸形成傳統的晚宴開始之前,在地下王國裡以孤高、強大、不好相處而聞名的雲之守護者,靠在走廊邊攔住了自己名義上的首領。
被那雙漆黑的鳳眸冷冰冰的瞥了一眼,對方反而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真是的,恭彌。就連關心都這麼不自在,這樣下去可怎麼行呢?”
那雙金棕色的瞳眸就好像夕陽倒映下反射著粼粼波光的湖面,一如既往的和煦,帶著些只有他們才能夠真正瞭解和觸及的暖意。——但是,有什麼不一樣了。有什麼……
那無法確切捕捉到的情緒讓他感到隱約的焦躁,還有那麼一些不願承認的不安。“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最近的行動太突然了,在那些作為暗棋的中小家族身上全面撒網,這不是你的作風——那些小風險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有什麼危險讓你這麼急切的全都要剷除?”
十年之後一手創辦起並盛財團的雲守皺起眉,冷冷的指出最近這段時間裡讓他——不,讓他們所有人,全都感到困惑不解的地方。
“而且,為什麼不著痕跡的把所有人都召集回來反而把Reborn派去俄羅斯執行任務?你以為……”
所有帶著些質問意味的話語,都湮沒在突然貼合的唇間。
不是那些輕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