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凝神聚氣,已在示威,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他一時間訥訥難言,終於後退了一步。
但,徐長卿終究還是失算了。
身為蜀山掌門弟子,他接人待物素來進退有度有禮有節,處理起大小事務亦是遊刃有度。所以,只此一席話兵不刃血地解決了鍾馗這一方的威脅。
然而,他不懂情。蜀山無極閣中有無數的秘笈,可以教會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但,
唯獨沒有“愛情”!
徐長卿不懂如何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挽回那岌岌可危的情緒。所以,他選擇了最強硬的姿態和方式去對抗另一個比他更任性的男人。不,少年人!
是的,徐長卿幾乎已經忘記,眼前這個男子只有十九歲。
小了自己足足八歲。
沒有時光的刻痕,沒有歲月的磨礪,所有的一切,對於景天而言,都是新奇的閱歷。
包括——愛情!
如果徐長卿出言婉轉,或許景天能夠順勢而下。然而,眼見鍾馗被徐長卿壓住了氣勢,景天原本尚平靜的心瞬間泛起了怒意。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乾脆利落地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拔腳開溜。
“老子誰也不跟,自己走!這總行了吧!”
然而,他有心跑路,徐長卿卻沒有放過他。月色下,但見白影一閃,徐長卿身形微晃,眨眼間已掠至景天身邊。
“走!”徐長卿一把扣住了景天的手臂。他的動作快如鬼魅,乾淨利落。幾個縱身起落,兩人已經落定在遠處的屋簷之上。
“你……你簡直就是強搶良家婦男!”
徐長卿沒有理會景天的負隅頑抗,也不屑和他鬥嘴慪氣。他微蹙著劍眉,緊抿薄唇,提著景天的後衣領,縱身飛躍在這重重屋脊之上,無邊的月色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第34章 上 以身相許
風,急速地掠過。
景天憤懣交加,嘴裡開始不乾不淨地罵著,他一口氣詛咒了徐長卿的祖宗十八代,也不見對方一句回嘴。而且,時間一久,他發現,自己被這夜風寒氣灌得喉嚨發澀胸膛發痛。
罵人,原來也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轉眼已到了荒郊。
徐長卿終於緩下了步伐,放開了景天。
“他媽的……”景天渾身脫力,一屁股坐倒在地破口大罵起來:“姓徐的,你當我是豬啊……這樣倒提著趕路,活豬都會變成死豬。你說話就不能和氣一點,做事就不能溫柔一點?我景老闆十九年閱人無數,這次算是看走了眼,以前還以為你……”
徐長卿一言不發,只冷冷地瞥了景天一眼。
“你幹嘛要折磨我,不是可以御劍飛行麼?御劍御劍御劍……”
“不——”徐長卿面沉如水,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幾個字:我不爽!所以不想御劍。
“你,你簡直就是公報私仇心胸狹窄……”
景天繼續魔音穿腦,徐長卿忍無可忍。
他凌空虛點,捏了個法訣,原本是縮在他腳下正努力致力於揩油事業的胐胐渾身一抖。毛茸茸雪球狀的白貓仰身嘶吼著,漸漸地周身湧起了一團霧濛濛的光華,隨著那團光暈的擴大,寵物終於幻化成了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虎。
“你若是覺得難受,就由胐胐馱著你趕路。”
“吼——”胐胐四蹄亂蹬虎目圓瞪,它低聲怒吼著,磨磨蹭蹭就是不肯過來。
“哈哈,你不樂意啊,我也不樂意。正好,咱們倆誰看誰都不對眼。”
徐長卿徹底被激怒了,他不等景天把話說完,一揚手再度攫住了他的衣領,隨手一拎躍上了虎背。
“胐胐,走!”
白虎飛躍在茫茫夜空。
“救命啊!蜀山掌門弟子半夜採花,□擄掠,無惡不作……”一聲聲哀嚎響徹雲霄,一連串的髒話從景天口裡噴湧而出。景天知道,以徐長卿的脾氣,你縱算是罵他一天一夜,他也未必會回嘴一句。但你若是牽扯到蜀山師門清譽,他立刻就會凜然盛怒。
“一、二、三!”景天心底開始倒數。
果然,徐長卿微微皺眉,鬆手。
“啪”景天毫無懸念地從虎背上摔了下來,險些屁股開花。
徐長卿放下懷中的嬰孩,低聲囑咐道:“小胐,別亂動!”
胐胐鼻中哼哼唧唧了幾聲,發洩著不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