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之一。”
“母親,你的意思是,沈澤也是九黎族你的族人?”
“非也!沈澤和並非九黎族人。你可知,他在成為天女魃的左右侍衛之前,由何物轉世?他不是人,卻和伏羲大神有著莫大的淵源。他只是伏羲飛昇前留下的一絲執念,對女媧的一絲執念。伏羲苦戀女媧,卻沒有得到她的一絲愛、一絲恨,只因女媧所有的愛恨都賦予了天地蒼生。所以,伏羲便有了深深的執念,這個執念如此之重,即便是在伏羲飛昇之後,依舊盤桓於人間久久不散,最後附生在天女魃侍衛沈澤的身上藉助他才有了形體。所以說,那時候的沈澤是有著雙重意識的混合體生靈。”
“沈澤在鎖妖塔被消滅了肉體,元神也隨之消逝,說明原來的那個天女魃侍衛沈澤,已經消失。但那絲執念是不會消逝的,他帶著沈澤生前的記憶成為了邪王,我相信,伏羲殘存記憶對這個生靈的影響更為強大一些。”
“那麼,現在的邪王到底是天女魃侍衛沈澤,還是伏羲的執念?”
“現在的沈澤不能以常理度之,他非人非妖乃是一絲執念所化,心中既有沈澤的意識記憶,也有前世伏羲的印象。此人既已修煉成型,你須得小心應付,沈澤生前深受天女魃教誨,對你父親所建的魔界想必是心存敵意……”
“母親可願脫離永寂之地,來此頤養天年。”
“此事不必再提。當年,天女魃好戰旱焰千里,不周天慘禍貽害人界。幸得女媧建永寂之地封印上古洪荒,又以無上法力永鎮天女魃,天地蒼生才不致毀滅,但女媧也因此靈力耗絕飛昇太虛。我和你父有約,今生各自鎮守其地各司其職,決不擅離。你不必勸我,鎮守封印以防天女魃危害人間乃是我應盡之職。時間來不及了。破碎虛空的開啟需要藉助天地陰陽法門,時機稍縱即逝,我能與你有此番對話已是機緣巧合,蒼生垂憐眷顧。我只擔心你萬一天人五衰之時,碰上五雷之期的話……”
“母親放心,我自有應對之法。”
“你已經找到自己的魔引?若是如此我便——”女聲戛然而止。
“母親!”
室內燈火微漾,轉瞬恢復平靜。
景天盤膝坐在寂靜的山道旁,耳畔隱隱還回蕩著思過崖前此起彼伏的悲號聲。長卿,離開你並非畏死,只是迫不得已——我不想讓你為難,不想讓你面對師門和愛情的兩難抉擇。而留守在此,是因為終究不能放心你獨自直白慘淡的人生。
曾經以為愛情可以點亮彼此生命的色彩,結果,命運的黑暗卻一次次吞噬了你我前進的道路。佈滿荊棘的逆途,一次次橫亙在我們身前,無論如何努力掙扎也擺脫不了命運的戲弄。
“想要逆天抗命——何其難也!”
想到自此之後天各一方形同陌路,再也不見那道月白色人影,景天的心變得抽痛,每處骨節都發出碎裂一般的輕響。舉目遠眺,漫山遍野是開得如火如荼的野花。便在此時,退思崖前血色四溢的慘況又浮現在眼前,而清微掌門身上那道猙獰淋漓的創口再次浮現在腦海。
景天遽然一驚,忽然冷汗涔涔,失聲道:“不好!”
蜀山夜色蒼茫,一道青衫人影縱躍飛馳在無月的崇山密林。
無極閣前素白的宮燈高懸,斗大的“奠”字遠遠地映入眼簾。殿外幾名蜀山弟子來來往往在操持著靈堂的佈置,面容俱是悲憤之色。
“補天陣法險些中道崩殂,若非諸位師尊力挽狂瀾,此時蜀山地脈早已毀絕。女媧補天雖可算勉強成事,可惜,掌門和三位長老……”
景天聽得眾弟子的小聲議論,心下放下了一塊大石。然而,想到蜀山五老竟然有四人因此殞命,登時又壓上了一塊重石。景天武功已是今非昔比,越過前堂素白幔帳潛入無極閣後堂,居然悄無聲息。
他一進內堂,便見四具漆黑的棺木一字排開,左右偏殿高掛白色輓聯,供桌上的長明燈只剩下了殘餘的一絲燈油。午夜沉沉中,整個大殿幽靜肅穆,氣氛壓抑而凝滯。徐長卿臉上全無半分血色,面無表情地跪在清微掌門靈柩前,銅盆內微弱的火苗正舔食著枯黃的冥紙。
無極閣是巨大的頂棚斗拱結構,景天此時隱匿於正樑之上亦無人察覺。
徐長卿身旁圍了幾位蜀山弟子,似在低聲詢問:“大師兄,你難道不知掌門身上的創口絕非普通刀劍所傷,劍身闊大,乃是鎮妖劍……”
“等到師父醒來,我自會對他有個交代。”
“大師兄,你只要回答一句,是,或者不是!”
徐長卿五指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