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上烏巾的飄帶隨著薄霧煙水徐徐飄動,端的是那般風流雅緻……
林業平戎裝在身縱馬馳騁於生死一瞬的沙場之上,龍字戰旗下的浴血身影始終不離不棄……
三世情緣,盛唐煙水,
一切的一切,就在這瞬間,宛如定格!
就在這一刻,猝不及防間,重樓袖袍一展,徐長卿身子已經凌空飛起。
於是,空中驟然暴開了一蓬血雨,漫天花雨般紛紛揚揚灑下……
眾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更不待去施救,只能眼睜睜看著徐長卿往下落著,衣襟、袖袍皆被疾風吹得舒展飄零。透過藍紫色的衣料,背後可見隱隱淡金色的朝暉,映著長卿蒼白的臉頰,那如雪的素顏瞬間被染上了一絲淡淡的胭色。
鮮血如桃花般在徐長卿的胸前盛開,錐心之痛火焰般在景天心中升騰。
景天不知道,他不知道重樓的怒意如此之盛,居然會遷怒於徐長卿,竟然會選在這樣的日子來蜀山。不知什麼時候,一滴滾熱的血珠掉落在唇角,燙得自己心底都起了顫抖,原來一個人的血可以如此的炙熱,熱得可以燙傷男人最堅硬的心!
整個世界都沒了聲音,突然,兩聲嘶吼響徹天際。
“白豆腐!”
“大師兄!”
塵土飛揚中,重樓默默凝視著眼前這個衣袂委地的男子,記憶中,沒有一個生靈在自己的面前能夠如此的硬朗、冷靜、倔強……自己已經習慣於用悲天憫人的眼光去憐憫的看待腳下的芸芸眾生。唯一能與自己匹敵的便是那天庭的第一神將飛蓬,除卻此人,自己何曾將任何人放諸於眼底。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平庸的男人居然能夠莫名其妙的引動自己的無邊怒火與憤意。也許是從自己第一次叫他“小道士”開始,也許是從第一次看見他對景天拼死相護心心相繫開始。
——他始料未及的是,在餘下的生命裡,那句戲謔中的“小道士”居然能夠輕而易舉的挑動自己的喜怒哀樂。莫非自己對景天身邊的這個男人,瞭解的不夠深入?
一代魔尊負手而立,遙望天際流雲翻卷,無視身後蜀山弟子已然擺出的九天驚弦陣儀。
人生不過百年,白雲蒼狗轉瞬即逝。
悟得悟不得,那又如何?
往昔恩怨,皆諸寂滅。
只此一瞬,情生意動!
只消須臾,煙水茫茫!
☆、第1章 上 初涉紅塵
正月初三。
二十七年蜀山修道,期間無數次的下山,早已習以為常。唯獨這次不同,不僅師傅叮囑再三,就連一向不動如山的掌門人清微道長也諄諄教導自己,如遇到形勢緊迫該如何行事。行至半山途中的徐長卿微微皺眉,心中暗忖著諸位師尊一反常態所為何來?
腳踏“建言”劍,御劍而行至渝州城外,後面一聲呼喚傳來:“大師兄!”
原來是常胤師弟尾隨而來。
“可是蜀山出了什麼事情?”
常胤一愣之下,道“大師兄多慮了,蜀山有掌門和四位長老鎮守,便是集天下之邪物,也不能動其分毫。只是元神長老擔心你此行兇險,著我將此物轉送與你。你一切小心!”
望著託在常胤掌心那枚光華瀲灩的螢石,“女媧石!師父把蜀山這麼珍貴的寶物給我!”搖了搖頭,“長卿不需此物,足以自保。還請師弟將它帶回蜀山。長卿受之有愧!”
常胤正色道:“女媧靈石雖是至寶,但若是束之高閣,與死物無異。師兄只當穩妥保管此物,日後再送還師尊也罷。”
點了點頭,將其小心謹慎納入須彌戒指內。抬頭望見常胤神色,詫異道:“師弟還有何事?”
常胤方自回神,望著那枚烏黑的須彌戒指,目中神色複雜:“大師兄,這麼多年了,你還保留著這枚戒指麼?”長卿微笑道:“這戒指是你我二人第一次煉出的寶物,怎能棄之不用。”
“戒指原本是一對,可惜我那枚在收妖時遺失了!”
長卿聽得他聲音中明顯的不快,遂道:“長卿答應,等到此次返回蜀山,定會陪師弟再練出一枚須彌戒指。”
常胤點了點頭,轉身待走,忽然回頭,認真道:“是一對,到時候還是你一隻,我一隻!”
“好!”
“師兄保重!三元齋日你我師兄弟蜀山再會!”
“正月十五,長卿必當返回!”
正月初五。
渝州雖非三吳都會,然地處巴山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