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生俱來的悲天憫人與壯志天闊,真能眼睜睜看著四境蒼生陷於兵燹戰禍而坐視不管嗎?”
紫瞳微張,似有觸動。然眉間輕蹙卻是被人完全洞悉的驚異,而最終化為唇角勾起的冷冷輕笑,“悲天憫人?壯志天闊?哈——”
譏嘲的笑意中那一瞬動容的眼復歸平靜,深淵不見底。
“好友啊,你無非是自己想插手,何必定拉吾趟這渾水?”戲謔般的搖頭,“吾不過是……”
笑語忽從中斷,是因聽得風中傳來異常警訊,不是針對自身而來,卻是
那獨一無二的,只他一人能聞的警訊。
“不好——”紫影驀然幻作光影飛去,餘下未及反應的拂櫻齋主呆在原地,愣然半響,莫名其妙眺望那紫芒消失方向,“呃?哎??這是發生何事?”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中)
“圍起來!!”
一聲令下,邪靈軍團頓將兩條娉婷人影圍個水洩不通。
“禳命女湘靈,速速將無淚之淚交出!!”
聞言,身處重重包圍中的白衣女子略顯一絲慌亂,“……我,我身上並沒有無淚之淚——”
然這般無力的辯解聽在邪靈耳中變成了冥頑不化的抵抗,始終負手在後不發一語的邪魔冷哼一聲,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殺!”一字令下,邪魔妖道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只聞戰團中低喝聲起,驀的黑傘化血紅,烏髮三千盡皆飛舞。禳命女急退時,身旁柔弱人影卻飛身擋在她身前,手中紅傘所到之處,濺起片片同樣豔紅的血雨。
“翠姐姐——”手足無措的呼喚。
“退!”年齡相仿的女子卻有湘靈所不及的冷靜,出身火宅佛獄的王女又豈是這般好欺?手中血色絹傘翻卷間已成殺人利器,狐裘旗袍隨那曼妙身形化為鬼魅穿梭於殺陣之中。
身後一雙鷹目冷冷直瞪戰圈中的女子,即便如此,幻想單憑你二人之力就可衝破邪靈千百包圍麼?天真吶,到此時猶作困獸之鬥。
身前身後都是危機,放眼偌大天地皆被那明晃晃的刀光劍影所染,來敵殺不完砍不盡,倒下一批後湧上前的只會更多。時間一久,她二人已分不清那漫天血光中飛逝的腥紅到底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人海戰術吶——漆黑眼瞳更冷,鬢上珠鬟金釵碰撞發出鏗鏘輕響,血染羅衣早辨不出原本顏色。全身似都帶了傷,大大小小,此時卻尚不覺疼痛。
冷汗一滴滴自額間滾落,是氣力不支的預警。然眼下退避不能,只得殺出一條血路。她咬牙反手再運紅傘,又一次將砍向身後禳命女的數十刀劍統統接過。
絹傘再化妖媚之舞,四周忽降濃霧障目。煙色迷離中,那空中似見白雪紛紛,飛飛揚揚,輕盈飄落。
一旁袖手觀戰的邪魔終是動容,未及出手,已有數名邪靈慘叫著倒下,七孔流血,面目全非。
好厲害的毒!漫天白雪落近眼前,細看時,卻哪裡是雪,分明只是飄飛的棉絮。然也是致命之毒,吸入呼吸瞬間斃命。
紅傘掩了戰圈中兩人身形,執傘女子挽過湘靈之腰,將袖中早準備好的丸藥塞入湘靈口中。四周慘呼接連不斷,迷霧中黑亮的眼更見沉著,兩人身形瞬動朝那早瞄好的退路方向奔去。
“走哪裡去!”陰冷嗓音忽起,轟然一掌擊碎鋪天蓋地之毒,掌風化火燒盡一切飄白。寒煙翠疾退間忽覺背後厲風赫赫,未及回頭,先將懷裡湘靈一推送出。再轉身時,只見灰色旋流中邪威浩蕩,勢不可阻。
“翠姐姐——”平安落地的禳命女只來得及見到那紅傘無力飄飛,觸目驚心的血在空中拉出悽豔弧線,隨那女子重重墜地身影。
“呃——”再是一口溫熱嘔出,內息已然崩毀。寒煙翠此時眉目愈顯蒼白,卻仍是勉力支撐站起,一手攙了趕上來的湘靈,冷冷望向沙塵中一步步走上前來的灰袍邪者。
“哼,無知小輩!”無界主陰沉的臉落入半邊陰影裡,唯有那唇角揚起的一抹笑冷得刺目,“無淚之淚呢?”
“我們真的不知曉無淚之淚的下落——”
湘靈不慣於說謊的眼神豈騙得過老謀深算的問天敵,是以鷹目掃開凜冽殺氣,“好,很好!”
語音未落,雙掌已運出天關雙煉之絕殺招勢,頓時狂亂威壓席捲四方,飛沙走石,天崩地毀。
心知此招非同小可,寒煙翠欺身上前,豁盡最後功力,火宅佛獄至高魔功上手試圖一搏。邪魔相抗鬥法,舉目皆成一片死氣的黑,狂暴之招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