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媚之態,勝負立見分曉。
“自不量力。”堅刻的嘴角上揚,是代表勝利者的宣告。
驀然,天際一道紫光劃過,飛快落於戰場
對掌瞬間,寒煙翠抱了必死決心,幽深黑瞳慘烈的輕然合起——猛覺忽來一掌託上背心,隨即一股綿厚淵博的內力自身後掌心傳入,縈於周身源源不絕。
眼前所見總是比腦中反應更來得迅速,未及深思,卻已見面前飛身跌退而去之人,一襲灰袍盡染塵埃。
鷹目與黑眸幾乎同時驚詫的收縮放大,然那突如其來的紫瞳卻如意料之中般帶上一抹淡淡笑意。
“無知小輩,自不量力。”以其人之語還告其人之身,那素來薄涼的唇輕啟,道出的笑語卻是冷冰。
“楓岫——”
“楔子——”
同時兩種女聲入耳,叫的是不同的名,喚的卻是同一人。
那人卻只是迅捷無比的轉身,攬過傷重不支的寒煙翠,攜了驚喜無比的禳命女,旋身飛入空中。“無界主,後會有期。”
阻不及追不上,那人身帶兩人速度仍是奇快,早化紫色光點消失無形。
不是往寒光一舍,反是直接到了拂櫻齋。
方入齋門,便與那出門訪客訪得莫名其妙而悻悻歸來的主人撞了滿懷。
“哎呀——”拂櫻齋主微驚之下,愣然眨眼,眼前所見之景還未及到達腦海進行思考,來人已將一身浴血昏迷的女子塞至他手上。
“有勞好友了。”先時的不告而別,現在的唐突闖入,反正那人是打算什麼解釋也不給就是了,直接丟下這麼句話。
唇角微抽,拂櫻齋主低頭望向懷中之人,不由得輕蹙劍眉,“傷勢沉重啊——”
“能成功醫好素還真,吾相信這點小傷絕對難不倒拂櫻好友才是。”
喂喂,內息俱損經脈大斷這也叫做“小傷”?你當吾是華佗在世還是扁鵲重生啊?拂櫻齋主全沒好氣地瞥了眼那隻管帶來麻煩的某人,“吾現在倒想問問是誰要硬拖誰下水啊……”
“耶……好友妙手仁心,不會做這見死不救之事罷?”那人羽扇輕搖。
拂櫻齋主翻了個白眼,不再多話,抱了女子徑直向內室走去。
身後人慾跟上,卻被紫白羽扇阻了去路,“湘靈姑娘,吾這位好友在醫治時不喜旁人插手。”
“可是……我天生賦有靈療之能,或許可助一臂之力。”
“放心罷。”紫衣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有拂櫻在,寒姑娘必定無事。”
言畢,舉步欲走,卻被身後之人喚住,“先生請留步。”
他回了頭,禮貌的笑意中盡是疏離,“姑娘有何指教?”
輕靈婉約的女子緩緩上前,身形柔美得宛如一朵夢之花。“不管先生承認與否,我卻知先生必是那人。”
這樣的話聽多了,句句皆是肯定,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麼?早知如此當初就不必那麼辛苦的變了容貌,失敗啊失敗。
只聽女子款款續道:“……曾經的字字珠璣,先生或許早已遺忘,但湘靈絕不會忘——先生曾講過,命運皆由自己掌握,幸福皆由自己開拓——而如今我終於打破樊籬,脫身牢籠,便可飛翔嚮往的天空。”
微微挑眉,開口卻依舊是冷淡,“姑娘的話恕楓岫不甚明白——更何況,這與吾又有何關?”
“殺戮碎島歷代傳統,女性身份卑賤低微,是即使身為王妹亦不得掙脫的宿命。百年前我偷偷逃出殺戮碎島,孤身一人闖蕩江湖,便是為了再尋先生蹤跡——先生當初所著那本《荒木哉紀》,我翻閱何止百遍更是隨身攜帶。若非當年與先生在碧水丹青三日對談,得到先生的啟發與鼓勵,湘靈只怕一生都會在壓迫低賤中懵懂度過,更不會有逃離反抗的意念和勇氣。當我腳步踏上苦境大地的瞬間,我便知曉我的生命將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那人只靜靜聽著,眉峰有些煩惱地微微皺起。
“若不是那場突來變故,你我原該在百年之前便重遇。然現在亦為時不晚,在新的地方,新的身份,你我的緣分正要開始。我的目標就是你!跟隨你的腳步,期待終有一天,能與你並肩同行!”
這般堅定的語氣可是出自面前柔弱女子之口?自打再遇,他還是頭一次抬眸正視眼前之人。暗金色的瞳,琉璃般的發,白衣白裙,水中仙子,世外謫仙,真是美得輕靈素雅,不染人間雲煙。
羽扇掩面,微微嘆氣,“姑娘啊——”
女子卻是意料外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