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在看到那具已幾乎化為骸骨的屍體時,他便認定那就是水谷潤一。多年的希望終化為泡影,心中壓抑著的悲慟就此爆發出來,北見不知是怎麼回到自己的住處的。但就在爆發出來的悲哀漸漸平息下來的同時,另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上了北見的心頭。一個個陌生但又無比真實的片段浮現在北見的腦海中,但他無法將片段整理成形,或者說他的內心抗拒著這些片段被連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就在北見的內心無比混亂之時,門鈴聲響起了。
見來者是服部與柯南一大一小兩人,北見振作了下精神,微笑著說道:“是你們啊,有什麼事嗎?那兩個姑娘還沒回來喲。”
在看到北見的一剎那,服部不禁心生一絲猶豫,但還是握緊了雙拳,開口說道:“北見先生,關於水谷先生的死,我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這些話對你來說可能很難以接受,你願意一聽嗎?”
聽聞水谷的死,那種抗拒感再次湧上了北見的心頭,但對水谷的關切勝過了抗拒感,北見對著服部堅定地點了點頭。
得到北見肯定的答覆,服部與柯南對視了一眼,臉上緊繃著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而舒緩。“我接下來說的內容只是我們的推測,並沒有切實的證據。事實的真相可能需要北見先生你來補完了。”
面對北見投來的疑惑的眼神,服部並不感到意外,他緩緩地道出了自己與工藤得出的那一個無論是誰都不願面對的結論:“導致水谷潤一死亡的那人就是你北見武。”
服部的語氣並不強硬,卻使北見如聞驚雷,過了半響後這才喃喃地說道:“這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殺了潤一……我根本就沒印象……”
“北見哥哥,你先冷靜下來,聽我們慢慢說吧。”柯南兒童的嗓音在此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北見很快就從震驚與不解中稍稍回過了點神來。
“其實整件事件的疑點都在於8月25日,也就是被作為水谷先生最後生還的證明——明信片被寄出的日子,以及北見先生你遭遇意外的日子。”服部望著北見驚愕且混亂的眼神說道,“最先是我們感到疑惑的是那張沒有使用過的8月22日的上越新幹線的車票。將車票與水谷先生的屍體被發現的地點來推測,我們可以大膽地假設水谷先生在沒有離開這座小鎮之前就已經死了,警方在調查時完全無法找出水谷先生住過旅館的資訊也是一個副證。”
“但是這樣的話,8月25日應該已經死去的水谷哥哥寄出明信片這件事不就很奇怪了嗎?”柯南接過服部的話繼續說道,“如果水谷哥哥是被黑幫尋仇殺害的話,黑幫並沒有理由寄出這張明信片不是嗎?而且這張明信片如果真是水谷哥哥所寫,可以聯想到的另一種可能性就是,水谷哥哥曾經將這張沒有寄出去的明信片親手交給了他想寄給的人。北見哥哥,你不是說過你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張明信片嗎?”
面對柯南的提問,北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水谷奶奶告訴我們,在那年暑假回到這個小鎮的時候,水谷哥哥也剛從這張明信片上印著的南魚沼市回來。你是不是覺得水谷哥哥親手將這張明信片送給過你?”柯南仰起頭,向北見詢問道。
從北見驚愕的表情中,服部便知曉了他們的所說的已不只是猜測,於是他嘆了口氣說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因為那場意外你喪失意外前一段時間的記憶,這點我們透過詢問為你治療的醫院那邊得到了證實。缺失了一段記憶的你,在看到一張本應屬於自己的明信片再次被寄回來,而你又找不到原來那張明信片時,你自然會將那段記憶歸咎於自己混亂的記憶。也因為那場事故導致的失憶使你忘記了水谷先生的死。”
“其實在北見哥哥你對水谷哥哥失蹤前幾天的描述中,你經常會用‘應該’這類不確定的副詞加以描述。當初我以為那只是因為時隔多年,北見哥哥有些不確定而已。但真正的原因是這些內容都是你從別人口中得知的吧?畢竟如此關心水谷哥哥的你,不可能記不清他失蹤前的情況。不過可能你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一點,因為喪失記憶的人會將別人的描述與自己的想象當做自己的記憶來填補內心的不安,就像患有老年痴呆症的患者經常會有虛構自己童年的經歷來填補記憶的空白一樣。”
面對柯南的求證,北見顯得非常的無助,他在服部與柯南之間來回地掃視,希望兩人可以告訴他他們所說的只是一個玩笑,畢竟這樣的內容對北見來說太難以置信了。“你們是說,是我殺了潤一,但我不記得了嗎?”
“與其說是謀殺,倒不如說是意外吧。”服部望著茫然無措的北見,露出了無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