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紅色的眼瞳閃過尖銳的紅光之時,平靜無波的水面上作為證據的倒影驟然被擊打得支離破碎,“從你孤身一人進入這個早已佈滿了他的棋子的學園開始,就註定會失敗,所以我的這條命,也只能繼續留到由他親手拋棄為止。”
“真是固執得不可理喻。”緋櫻閒看著長身玉立的男子,語氣間犀利的譏誚與她轉身時嬌俏可人的動作毫不相襯,“玖蘭樞看上去並不是很在意你的樣子呢,那個時候他完全沒有確認過真相,就已經將罪責全數加諸於你,對你痛下殺手了哦。”
這句話也終於成功地使千夜咎重新落在她身側,垂眸去正視她,卻並沒有正面回應於她,“閒小姐也算是這世界上屈指可數的幾位、多多少少理解我的人了,就這樣死去……總覺得有些可惜。”他的眼睛彷彿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沉溺了所有的情緒空茫而無悲無喜,“同是永遠也不能與自己珍愛之人相守的宿命,而你這麼快便能夠解脫,真是不甘心呢。”
“你想要逃避這個話題的意圖,可否不要表現得如此明顯?會露出破綻的哦。”
“多謝勸告。”對於緋櫻閒不依不饒的追問,千夜咎卻是隨意地付之一笑,慢條斯理地說,“你大概並不知道我真正的能力吧?這可是甚至能夠騙過小樞、非常銷魂、能夠讓你看見終極的能力哦。”
月華如練,描摹著他身上純白的制服,將男子的身形勾勒的更加修長清傲,他款步靠近,傾身以雙手搭上少女纖巧的肩膀,惑人的聲音勸誘般地低聲念道,“看著我的眼睛……願你今夜,擁有一個甜美的夢。”
……
同一時間,夜間部的諸位正在私自進行著一場自發的小型聚會,地點是月之寮的會客廳——從下課回來之後玖蘭樞就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所以比起過於接近君王的二樓來說,還是一樓的會客廳比較安全。
在早園琉佳首先提起關於千夜咎身份的問題之後,回答她的人卻並非被詢問的一條拓麻。
“那個血液的味道,我曾經聞到過。”一直站在角落裡將自己掩在燈火照不到的陰翳裡的藍堂英蹙眉說道,“就是你們都知道的……那次發生在教學樓,主角是錐生零、被樞大人壓下去的吸血事件。”他直起身向前走去,終於暴露在光明中的時候將結論一錘定音,“現在想來,另一位主角恐怕就是……咎、大人吧。”
對於這傾向性太過明確的結論,架院曉蹙起了眉不贊同地喚他,“英……”
而後他看向身畔的琉佳,卻發現少女早已陷入了兀自的沉思中。
從那一晚教學樓走廊的吸血事件,到從樞大人寢室傳出的血腥味——千夜咎很早就來到了黑主學園,卻一直拖到現在才告訴他們,甚至只用一句簡單的“探親”就想要掩蓋純血種流血事件……
“不覺得樞大人慾蓋彌彰的跡象太嚴重了嗎……”琉佳託著姣好的下頷沉吟道:“之前就算有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也從不會用這樣魯莽的方式來掩蓋吧。”
“魯莽……?”一直微笑著的一條拓麻向她投去不解的目光,“琉佳是指哪一方面?”
“介紹……咎大人,不是本應該在更加正式的場合下來進行的麼?況且……我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表達……”
體貼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作為安撫,一條麻遠溫聲說:“琉佳是想要說,按照樞的性格,即使有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也會用合理的方式將我們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控制住的吧?而在咎大人的事情上,他卻刻意地強調讓我們不要多問?”
“呼……”這是難得沒有在吃巧克力棒的吃貨二人組之支葵千里。
緊接著遠矢莉磨解釋了他這聲嘆息所表達的意思,“終於知道違和感在哪裡了。”
談話似乎已經進行到眾人沉思的環節,片刻的靜默後,一條拓麻再度開口:“不如我們親自去問一問樞?他應該會解釋的吧?”
琉佳蹙眉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不會的,我能感覺得到,樞大人在提起那個人的名字時無意識的慍怒。雖然他做的事向來都不會對我們解釋的太過清楚,但是拒絕任何問題的意思還是第一次這麼明顯。”她抬眸看向一條拓麻,想要回到被藍堂英歪掉之前的話題,“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樞大人有哥哥,一條,關於這位……這位咎……大人,你知道些什麼嗎?”
一條拓麻垂眸思索了片刻,面露難色:“雖然元老院為了維護純血種的榮光而盡力掩飾過,但也許是因為我家與元老院關係匪淺的緣故,我曾經對於這位大人桀驁乖戾的性情略有耳聞。也正是由於如此的性格,他不想做的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