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然而,就在考試前一天,他接到訊息,東方朔竟然跟劉陵跑了!
淮南王送上請罪的詔書,說是臨時改變主意,哭著喊著不讓女兒遠嫁匈奴,還求皇帝成全她和東方朔。一下子從家長包辦婚姻進步到支援自由戀愛,淮南王劉安這思想境界,提高得真快,比使用步步高學習機還有效,值得所有同志學習。
劉徹臉上佈滿陰雲。
公務員考試狀元董仲舒戰戰兢兢地敘述著自己的策論。
董仲舒,廣川人(今河北景縣)也。早年以治《春秋》聞名於世,孝景時為博士。在漢代,子學的時代已經過去,經學的時代剛剛來臨。當時研究經學的國寶級人物屈指可數;而去大多都是八九十歲牙齒沒剩下幾顆出山得用抬的老古董。
董仲舒卻不必抬了。因為,他與那幫經學大師齊名時,才到而立之年;已經像模像樣地門羅高徒,授業解惑。他懷著“一統江湖,獨步天下”的學術夢想,來到劉徹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東方禍害淮南王去了
第六十七章 儒家時代
武術有江湖,學術也有江湖。江湖上多的是閉關修煉數甲子妄圖一桶漿糊的老不死,可無情的命運總會眷顧那些愣頭青,比如郭靖段譽之類,稀裡糊塗地撿了一個或幾個漂亮媳婦,認了一個或幾個武藝境界神仙畫畫的師傅,交了一個或幾個家世背景大有來頭的朋友,不但練成絕世神功,還婚姻美滿家庭幸福姻,撿自己的武功秘籍,讓別人眼紅去吧!
這樣的法則同樣適用於學術江湖中,無論是老鳥還是菜鳥,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話語權的爭奪,你說我不夠浪漫,我道你缺乏實用,從字面經義扯到學派淵源,接著扯創始人的八卦傳聞,最後直接進行人生攻擊。
在互相扯皮共同進步的大潮流中,表現出一種奇怪的現象。思想學術和國家繁榮之間,往往會間斷性的呈現出這樣不均衡的關係:國家不幸,學術幸;學術不幸,國家幸。
春秋那個戰國,諸侯那個爭霸,百業那個荒廢。而偏偏在那大家都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思想之花齊放,諸子如雨後春筍,紛紛從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黑屋裡冒出,給大家一個救世的夢想。隨著秦始皇一統天下,焚書坑儒,哪裡冒出頭,鍘刀就往哪裡砍,百家如花凋落,只好轉為地下活動,唯有法家橫絕於世。
先秦時期的儒家,日子一點都不好過。孔大聖人說白了,就是一跳槽無數次辭退無數次最後舉世悲絕改行當人民教師終於找到自己社會價值的可憐人,他發出一個激勵無數讀書讀愣的二傻們的聲音: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就是這句話,激勵著天下儒者直面骨感的現實。等到暴秦一崩,儒者們終於在百家擁堵的夾縫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各路各門各派紛紛派出精英強將,打包上路,給識貨的朝廷賣命,這些人裡包括叔孫通,賈誼,晁錯……
現在多一個董仲舒。
董仲舒閉關修煉的時間不算長,才三年,但他修煉的秘籍是五經的主菜——《春秋》。
考試的時候,董仲舒比較幸運,排名不是最前,也不是最後,面試過的人都有這樣的經驗,即便第一個的表現再好,考官興致勃勃精力旺盛並對後面的人員充滿了期待,所以,打分會比較保守,頂破天了是中上;最後一個,考官早就看眼了一個鼻子兩隻眼,什麼驚世之才都打動不了他了。
輪到董仲舒的時候,劉徹已經稍微有點不耐煩,想想也是,大多都是說話都不利索的老頭子,語速能快到哪兒去?單單“回……稟……陛……下……”這四個字就能讓寶座上的劉徹等到天荒地老枯藤老樹。還有一兩個發須花白的高人耳背,連題目都聽錯了,及格都不可能,更遑論高居廟堂了。
年紀輕輕的董仲舒在眾老學究中絕對算得上是鶴立雞群,劉徹看他腦袋是黑的,精神一震,問他第一個考題。
“世上旱澇等天災異變,根緣在於何處?如何應對?”
劉徹:要是敢回答設壇施法,就把你綁上火箭送回火星去!
董仲舒想了想,就像所有英語四六級沒過的實誠孩子一樣回答:“不知道。”
要是所有馬哲問答題靠這三個字就能過的話,大學就沒有補考這回事了。
接著,董仲舒又引用《春秋》裡的觀點來回答劉徹的問題,以天人感應為引,說如果世間發生有悖於常理的事情,蒼天會以奇異之象發出警告,再論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指導思想,最後以皇帝需每日自省結束,由虛入實,既有理論依據,又有現實意義。
劉徹狀若認